第23章(2 / 2)

褚清辉小心摸了摸老鹰翅膀,双眼亮晶晶的看向闫默,「谢谢先生,这只鹰太威武了,我很喜欢。」

闫默仍在收尾,过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是鹰?」

褚清辉理所当然道:「因为这只鹰长得跟先生很像啊,要是太小,就没有先生的威风了。」

褚恂听了她的话,竟跟着赞同般点点头,又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老鹰屁股。

闫默看着手下这只纸糊的扁毛畜生,彻底沉默。

褚清辉却越看越爱,喜滋滋的摸了又摸,道:「先生想要什么?我也送给先生一件礼物。」

她想到张家二公子在向她表妹索要信物的时候,送了表妹一支玉簪子,现在先生送给她一只纸鸢,她再礼尚往来一番,这纸鸢就能算她和先生的信物了吧?

虽然……好像有点大了。

闫默却想起之前入宫所见一幕,虽然离得远,但他眼力好,看得清这粉团给那少年的是一个荷包,想到此,眉间不易察觉得皱了一下,才道:「不必了。」

褚清辉不解地皱起鼻头,「为什么?先生不想要我的信物吗?」

「举手之劳,不值一提。」闫默道。他将最后一道工序完成,把纸鸢竖着举起来,如此看去,这只巨鹰越发栩栩如生,凶猛肃杀。

褚清辉却不看纸鸢,只盯着他。

闫默垂眼梳理鹰羽上的褶皱,似乎没有察觉。

褚清辉忽然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褚恂不明所以,看了巨鹰一眼,到底没胆量留下跟武教先生待在一块,追着阿姐去了。

紫苏忙问:「公主,纸鸢还要不要?」

褚清辉停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见闫默没有反应,气咻咻地鼓起嘴,哼了一声,「要,给我抬去永乐宫。」又瞪了闫默一眼,再哼一声,「先生真讨厌!」这才跑了。

人群一下子走光,武场里只剩闫默一人,他慢慢收拾桌上的物品,不知想起什么,双眼微微眯起。

回到永乐宫,褚清辉还没消气,气鼓鼓坐在桌子边,揪着手帕扯来扯去,生气之余,还有点委屈。在她看来,闫默送了纸鸢给她,却不要她的回礼,这就是不要信物的意思。不要信物,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想跟她在一块,不想做驸马?

胡思乱想之际,两名宫女抬着纸鸢入内,紫苏小声请示:「公主,此物该安放在哪里?」

褚清辉抬眼看去,不久之前,还欢喜雀跃迫不及待,现在只余酸涩。她瘪瘪嘴:「送去偏殿吧。」

又挥手叫人退下,把自己埋进毛毯里,脑中止不住想,若他真的不愿做驸马,该怎么办?

虽然母后说过,天下没人不想做驸马,可是在她看来,武教先生与别人从来都是不同的,若他成了那个特例,要怎么办才好呢?

苦恼了一个下午,连含章殿的食盒都不想亲自送,只叫紫苏送去。

等要去栖凤宫用晚膳,她坐在镜前梳妆,看着镜子里愁眉苦脸的人,只得轻轻拍拍脸蛋,想叫自己欢快些,省得父皇母后担心。

拍着拍着,手中动作慢慢停下,是了……昨日母后还对她说,要她千万不要委屈,不要为了别人受委屈,否则父皇母后就该伤心了。怎么今日她就忘了?

她不能委屈,谁也不能叫她受委屈。

心底念着这句话,好像猛的想通了,脑子一下清灵起来:她是公主,本就该恣意随性,她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若那个人不喜欢她,就换一个人喜欢,换一个人做驸马,反正不能难过,不能叫母后伤心。

她在心里给自己握了握拳头,下定决心,明天就去问武教先生,问他要不要做驸马,如果不,哼,那她就不喜欢他了。

膳桌上,帝后看了看女儿,又对视一眼。

闫默送了一只巨大的纸鸢之事,他们都知道了,按理说,女儿今晚应该十分欢喜才是,可不知怎么,看着还不如昨日高兴。不过好在,虽然不够雀跃,却也没什么低落情绪,不然,皇帝就要找人算帐去了。

得知女儿喜欢上闫默,皇帝今早已经派出人马,前往神武大将军师门上清宗交涉。这一来一往,大约需要一个月时间,这段日子,就放任两人接触接触。皇帝心想,要是在交涉的人回来之前,他的公主看清莽夫本性,变了主意,那就皆大欢喜了。

次日,褚清辉提前去含章殿。正好见闫默在使一套棍法,只见其身形利落矫健,招数炉火纯青,将一根长棍使得出神入化,泼水难进,一举一动寒霜带雪,又冷厉如刀。

她不自觉看得入神,等闫默收势许久,才清醒过来,赶紧在心里给告诫自己:今天是有正事要办的,可不能被迷惑了!

想到此,她快步走近,看闫默似乎要开口,忙道:「先去别说话,我有话问你。」

闫默略略低头看她。现在不下雪,他只着一身单衣,方才练武,领口散开了,结实的胸口上,滚落的汗珠子清晰可见,整个人蒸腾着一团火热的气息。

「你、你……」褚清辉被他看得差点又忘了正事,恼得一跺脚,又快又急道:「我就问你,要不要做我的驸马,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找别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