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儿子呜呜呜呜的声音哭得有点头大,只好随口糊弄道:「你爹不会不喜欢你,你出生的时候,他还高兴得哭了呢。」
小世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呆呆张着,一串晶莹的口水从嘴角滴下,被他娘说的话惊呆了。
「爹、爹爹……爹哭了?!」
话出口,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况且儿子确实不哭了,褚清辉只得继续维持善意的小谎言,点了点头,「哭了。」
小世子恍恍惚惚,眼泪不掉了,屁股不疼了,保持着震惊的表情,一句话也说不出,好半晌后从他娘腿上跳下,摇摇晃晃走出去。
紫苏从门外进来,奇道:「世子这是怎么了?」
褚清辉摆摆手,「没事,让他冷静冷静。」
夜里闫默回府,她将儿子今日抹泪的事与他说了,当然,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我知道先生对云团严厉是为他好,可也别太过了,我看他今日真的挺委屈呢。」
闫默一时没说话,半天才道:「娇气。」
褚清辉戳了戳他的胸口,「先生别忘了,他才五岁呢,就是先生自己,不也六七岁才开始习武的?再说,云团整个儿上上下下都像足了你,就这一点点娇气像我怎么了?」
闫默便由得她戳,无话可说。
第二天又教导一帮小豆丁,闫默能感觉到儿子偷偷摸摸、闪闪躲躲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想起昨夜褚清辉的话,不由反思,难道他真的太过严厉,把他吓到了?
他思忖着是否要降低对儿子的要求。结果,今天小世子竟一反常态,不必他爹要求,自己自觉紮了两柱香的马步,拳法也打了五遍,打完之后,还绕着武场跑了几圈,勤快用功得不像他。
闫默面无表情看着,心里却有点小小的欣慰。
二皇子褚恂被小外甥的劲头吓到,休息时悄悄问他:「姐夫是不是又打你了?」
「胡说,」小世子一脸严肃,「我爹才不会打我。」
褚恂无语地看他,不知道昨天是谁,被姐夫拿着柳条当众抽屁股。
顾及到小外甥的自尊心,自觉是长辈的褚恂也不追问,只在心里为他掬了把泪:可怜的小云团,被打了还不敢说。
小世子抬头挺胸,以俾睨天下的气势藐视众人:这些小屁孩怎么能知道他所肩负的重任?他得好好用功,好好听话,不然他爹就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