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踏踏。
清晨时分已经有奴隶蹲在街道两测的水渠里清洗罐子,士兵们策动马匹,快步奔向中心广场。马蹄卷起风,却很少有人抬眼回望。
中央广场空空荡荡,安东尼奥直起身子看了半天,最后才在喷泉边看到几位熟悉的身影:政务官普莱斯与玛德莱丝,还有一些专门负责对外事务的议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们眼中蒙着一层阴霾。
安东尼奥下意识地想后退,可马匹已经熟稔地穿过大半个广场,停在人群面前。
“普莱斯阁下。”安东尼奥礼貌地致意。
“欢迎回来,也欢迎…来自罗马的贵客。”
普莱斯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沉默,他们的动作有些僵硬,但还在合理的范围内,似乎只是忙了一天,太累了。
他走到艾蕾娜斜前方,郑重地致礼:“艾蕾娜殿下,请务必接受我们的歉意。公民大会还未召开,很多市民并不知道您的消息。”
艾蕾娜坐在马上,冷冷地扫视下方:“你的意思是——有人截留了我父亲的信件?”
“不…可能出了一点小误会,马格拉诺大人预备在一周后公布这则消息。同时举办公民投票大会。”
安东尼奥瞪着眼睛听完他的狡辩:马格拉诺是希腊执政官。普莱斯这是什么意思?他父亲会昏聩到故意耽搁重要外交任务?!
普莱斯摊开手,语气与表情十分淡漠:“我们已经打扫好您的住所,就在酒神庙旁,是一栋非常漂亮的房屋。花园里有马厩、马奴,会有专员帮您管理奴隶与马匹。”
按照规矩,男女成婚之前确实不该同住。
但普莱斯的安排实在谈不上多礼貌。
如果走正常程序,凯撒的信件到达时就应该举办象征性公投,等待王女到达雅典,然后列队欢迎,当天举办盛大的庆祝仪式。
这还只是欢迎贵客的仪式,真正的婚礼要推冲一到两星期,选择吉日举行,然后才共同搬入新建的小家庭。
可是雅典这边居然还没开始举行公投?!
安东尼奥感觉自己要发疯了:在罗马做客时他处处不忘维护希腊的名声,对方辨无可辨只能嘲讽希腊办事拖延。
【“你们希腊早上一场会,晚上一场会,早上的投票把人犯砍头了,一直开到晚上才发现,谑,他不该死,我们该判轻点!於是只好拿根针把头缝起来,向屍体道歉。”】
这种毫无营养的嘲讽居然真的发生了:早上一场会,晚上一场会,结果罗马王女提前到达雅典,你们连公投都没开始?!
“我明白了。”
艾蕾娜深深地看了一眼普莱斯,紧抿嘴唇:“先带我去别墅。”
安东尼奥松开拳头,他也明白了。
这里很不对劲,绝对有诡异的事情正在发生,为了安全着想,在发现线索之前千万不能泄露端倪——对方一定也打着同样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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