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喜地转身,发现塔菲死死挡着梅莉娅,顿时有点尴尬。
也不怪她们如临大敌,父亲的脸色真的很奇怪。克里轻声问:“爸,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沉默,还是沉默,老人挡在门前,可能陷入了回忆,也可能什么都没想。
“那托斯。”
梅莉娅呼唤他的名字:“你和父亲的契约早已终止,这家店多年以前就归你所有。我上次就派人送信,让你今后别再交纳利润了,只需要把以前的工作结清就好。”
最后一次信件往来是两个月前,其实总共也没有多少次。
她继承了穆阿拉庞大的财产,这些财产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产权,很难变现。对自己不了解的产业,梅莉娅暂且搁置,让原来的员工继续掌管。
雅典距离罗马王城实在太远,那托斯在信中表现出的形象又很认真敬业。
她还记得那封信,那托斯坚决表示会一辈子支付“应该”支付的利润,他感激穆阿拉“送”他的产业,并且很希望儿子在罗马得到重用,最好能娶一位长袖善舞的管家女。
眼前这个人,和信里表现出的冲钝态度完全不一样。
他在大约半分锺后,才慢慢醒转过来:“好的,多谢小姐。”两只手背在后面把门让开。那托斯似乎不想招待任何人,自己慢悠悠地踱到躺椅边,躺下来晒太阳了。
克里一马当先跑进去,为梅莉娅拖来板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新鲜点心,橱子里干净得可以滑倒虫子。
等他找到糖果礼盒和水果干,梅莉娅已经在翻看那托斯留下的帐册了。
“小姐。”
克里小心翼翼地放下盘子:“父亲他少给您钱了吗?帐没问题吧。”
“唔,一两个月前的帐还是好好的.....”
“那、最近有问题吗?”
“有,问题很大。”
梅莉娅索性展开卷轴,让大家凑过来看。
她给所有店长都寄送过笔记本,并且提前告知每年查帐。那托斯在卷轴与笔记本上都留下了笔迹,一开始笔迹细致工整,因为纸张可以把字写得很小,他还有心情画插图。
“父亲很喜欢画画……”克里的笑容僵在脸上,因为梅莉娅翻到了最后几页。
后面的字迹变得更加刻板,虽然看得出是同一个人写的,但笔力很虚浮。
最明显的是插画的消失,还有记载简化,记到最后只剩下名字与金额。除了那托斯本人,换个人来未必看得懂。
“父亲还在记录,他应该、应该没有贪墨什么。”克里紧张地走向柜子:“我们可以现在就搜,地契、帐册、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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