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我怎么办。”
冯念:“走一步看一步。”
扯被蒙头,周醒满床打滚,“啊啊啊,不活啦!”
一墙之隔。
接到周凌电话的时候,孟新竹刚准备熄灯睡觉。
因果倒也不难猜想,之前周醒提过,民宿是冯念帮着订的。
周醒刚回国,连住的地方也没有,有事联系朋友帮忙,无可厚非。冯念呢,到底是妹妹,周凌气场强大,若当面质问,胆怂绷不住卖友,也在情理之中。
换上一双外出的鞋子,孟新竹走出房间,经过周醒门前,脚步停顿片刻,她侧耳,嘴角不自觉上扬。
隔着房门,隐隐听到细碎交谈伴随哀嚎,大概是冯念给她打电话了,这会儿不定在房里怎么翻江倒海呢。
室外空气清新湿冷,拢拢披肩,孟新竹撑开雨伞,踏过小院湿漉的石板路,推开虚掩的民宿大门,朝外走去。
周凌停好车出来,两人刚好在路口撞见,目光短暂交汇,周凌停下脚步,两手插兜原地等待。
孟新竹压低伞面稍遮挡了视线,加快脚步朝她走去。
莫名的,孟新竹想起周醒。
假如巷子那头站的人是暴暴,她该当如何?
不用等人走近,她已欢天喜地手舞足蹈奔来,两手攀上人胳膊,嘻嘻傻笑,嗲嗲撒娇,“竹子姐姐,你来接我啦!”
然后呢,开始叽里呱啦说话,路上发生了什么,见到了什么,哪怕是一棵树,一株花。
她总能接住对方的情绪,好的坏的,不让它们落地,像只快乐的小海豚,水上杂耍,鼻尖把小球颠来颠去。
她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不用人猜,哄也好哄,会自己找台阶下,把脑袋靠在人肩膀上,说“我才没生气嘞”。
很奇怪,一个是相伴多年感情至深的女友,一个是女友的堂妹,后者身份在前者基础上建立,怎会莫名把她们放在同一位置进行比较。
心中的天平,甚至隐隐倾往悖德方向。
及时回神,孟新竹抬高伞面,“来了。”
“嗯。”周凌答。
此前她们心平气和打过一通电话,这时碰面,两人性格都不是会主动找话题聊,或像周醒惯装作若无其事装傻卖乖那一类,自然沉默。
并肩往前,唯有伞面淅沥雨声。
“你想出来玩,提早跟我说,我也可以抽时间安排。”倒是周凌先开口打破沉默。
过去被无限搁置的许多个旅行计划,不都是因为你吗?孟新竹腹诽,几不可闻一声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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