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竹眼尾扬起戏谑的弧度,“没什么,闲聊而已。我们曾经的共同好友,难道你就不关心,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周凌视线躲避,转而去关注马路上车流。
“要不我们来打一个赌吧。”孟新竹深吸一口气,满街车尾气,竟香甜如花蜜。
周凌遥望远方出神。
“我们暂时恢复以往的关系,恢复到暴暴出现之前的状态,你可以试着联络秦南,如果你还喜欢她的话,我们就和平分手,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也不要用任何人来威胁我,好不好?”
孟新竹走近她,柔软的手臂攀附。
周凌迅速转头,目光锐利,“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不相信你。”
孟新竹语调轻柔,“我知道,再有两个月,就是我们的七周年了,我也知道你很爱我。但最近我们之间,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
她手臂缠上周凌腰肢,靠进她怀抱,指尖小心触碰面颊和额头的伤,“少年时的执念,没那么容易放下,我懂你。那就以两个月为期,你可以试着和她相处,我完全不介意,如果你发现自己心意转变,我们就分开,以后都不要再联系,好不好?”
周凌吸气,瞳孔睁圆,怀中人一反常态的温言软语,却似重拳持续痛击心脏。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周凌面上罕见有了伤痛,她反握住她肩膀,“我不想跟你分手,是因为我爱你,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只是我爱你,秦南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你为什么又提她,她离不离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眼眶甚至泛起闪烁的泪花,“我可以不计较你跟周醒之间的任何事,我只求我们能回到从前,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呢……”
被误解,被推开,原来她也会伤心失意,那张遍布尖锐獠牙的嘴,原来也会吐露卑微乞求。
孟新竹悲哀地想,她到底是不如那人狠心,这般深情,弃如敝履,一走就是那么多年。
“所以,无论如何,甚至直到我死,都不能摆脱你,除非你厌弃我,主动放手。”
孟新竹向她确认,“对吗?”
目光激颤几秒,眼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凌迅速恢复了冷静。
“对。”
因为曾经被抛弃,即使枯守那苍凉,也要坚定维护她那份仅有的可笑的自尊。
当所有爱都磨损,只剩愚蠢至极的固执,还死抓这过去那些虚幻的温存不放,满地玻璃碎片,打捞至双手鲜血淋漓,就只有不甘的恨。
“我懂了。”
孟新竹松开手,缓缓后退。
不用再去超市,她坐在蛋糕店等待店员将蛋糕捆包完毕,直接提了回酒店。
周醒睡得很熟,呼吸绵长,孟新竹安静靠近,半跪在地毯,凑近了看她。
即使睡眠,她眉宇间仍富有种倔强的坚毅,这得益她潦草而充满生命力的一对野生眉,以及陡崖般峭直的鼻梁。
因此不论她做任何事情,即使撒泼打滚都显得决绝而勇猛。
爱与恨都用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