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妈妈……”周醒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只是“呜呜”哭。
她听见电话那头,妈妈似乎从喧喧嚷嚷的交际场,走到海风暖燥的大露台。
“我的暴暴宝宝最近过得怎么样呀,妈妈不在身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挺好的。”周醒断断续续讲,报喜不报忧,“只要妈妈好,我都好。”
尽管不在妈妈身边,想到她,飘忽的心总能找到落定的地方。
不论在外遭遇了什么,总有一个包容的怀抱,一扇敞开的大门,无条件接纳漂泊的蒲公英种子。
周凌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她才不是没人爱的可怜虫。
不想让妈妈为她担心,周醒又说了些旁的转移话题,也慢慢地止住眼泪。
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情绪稍平稳,感觉到困倦,她看见几米外人工湖旁的木质长椅,起身拖着坐麻的腿一瘸一拐走过去。
今天晚上,她就歇在这里好了,手机关机,谁也别来烦她。
裹紧外套,兜帽包住脑袋,周醒两手藏进胳肢窝,闭上眼横在长椅上睡觉。
冯念找来时,周醒都快要睡着了,感觉到一只手在身上胡乱地摸,手电的光亮几次晃到眼睛,没来得及看清人,周醒身体反应迅速,腰身一挺,剪刀脚把人禁锢在长椅。
“哎呦哎呦哎呦,是我呀——”冯念求饶。
抢来手机,抚开那人脸上乱发,电筒去照,周醒松开脚,瓮声瓮气,“你怎么来了。”
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活腻了敢来冒犯她。
“你这女的。”冯念爬起来坐到椅子上,“也就你了,敢大晚上在这种地方睡觉。”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周醒随便给她揉两下肩,算是安慰。
“竹子姐告诉我的呗。”冯念把聊天记录展示给她看,“给我发了定位,说你在这儿,情绪不好,让我有时间的话就赶紧过来找你。”
所以误拨电话时,听到的那声铃音不是错觉,孟新竹一路都跟着。
周醒倏地转头。
自然一无所获,不知她躲藏在哪里,又或许早就离开。
可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见她。
算了。
周醒吸气,揉揉眼睛,不要再去想她。
“你认我当干妈得了,我一天给你操不完的心。”冯念与周醒并肩坐在长椅,胳膊肘捅捅,“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连住处都不回了,躲公园里来。”
十分锺后,附近找家商场,周醒给她买了条金链子。
冯念顿时怨气全消,“这什么都比不过小黄金呐,闪闪亮亮,好看又保值。”
“这回又要麻烦你了。”
周醒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不管小时候情谊再深,都不能无节制在朋友身上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