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会伤心,周醒恨恨想。
“那很好。”孟新竹哑着嗓,“我也希望你能……”
她眼泪汹涌不止,语调含糊不清,“希望你能收获美满的爱情。”
“谢谢你的祝福。”周醒说。
月光重撒人间,却刀锋般冷冽森寒。
孟新竹起身,手心抹过脸颊,努力维系自己最后一丝体面。
“没关系。”
夜间下起大雨,周醒抱膝坐在飘窗上,几乎一夜没睡,眼泪像窗玻璃上划过的水珠,无法止歇。
伤害她,没有让自己感觉好受些。
可关系进行到这步,确实也无法勉强自己继续。那些话半是真心半是赌气,亦是事实,假若换个人,她不必经历这些。
雨下了一夜,周醒哭了一夜,雨歇时是凌晨五点,她眼眶干涸,再也流不出泪来,脸颊像一张破碎的纸,刺痛难忍。
艰难撑起身子,去卫生间洗漱,打开镜柜时,孟新竹常用的晚安面霜猝不及防闯进眼帘。
想起上次在酒店,她被周凌骂哭,脸哭得很痛,孟新竹一手托举面霜,一手为她涂抹,口中还轻声哄慰着,不由鼻腔酸涩,骤雨复起。
强忍泪,周醒旋开瓶身,胡乱抹脸。
之后她照常上班,又开始晚出晚归,起床的时候孟新竹已经出门,夜间回转,人也睡下。
不变是冰箱里孟新竹给她留的饭。
即使很不愿意承认,因得那晚饭,周醒每晚归家时,心中都充满了未知的期待和喜悦。
直到五月底的一个深夜,周醒加班回来,看到沙发上坐的秦南。
“怎么没睡。”周醒惊讶。
“等你啊。”秦南笑着说。
周醒把包搁餐桌上,走到她面前,“有什么事吗?”
“我要走了。”秦南说。
周醒张口,半晌无言。
秦南笑着摸摸她头,“那边房子装好,家具也入场,是时候走了。一直住在别人家里,始终不方便,也不好意思继续给人添麻烦。”
拉着周醒到沙发坐下,秦南捏捏她脸蛋,“别难过,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等我那边安顿好,请你们过去吃顿饭,认识路了有空就去找我玩。”
她说着笑起来,“要离家出走的时候,也能多个地方去。”
周醒揉揉脸蛋,难掩失落,“这么快,我以为还要等很久。”
“谁说不是呢。”秦南轻叹,“四个人住一间房子,到底还是热闹。”
“可你就要走了。”周醒低头抠手指。
秦南弯腰去看她,“舍不得我啊?”
周醒摇头。
“那就是舍不得竹子。”秦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