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回眸,“什么?”
“私底下都在传。”谭小雁环顾一圈,凑近了小声说:“好一阵了,她跟周总上班都没一起,一个坐地铁,一个开车,回去也是各走各……她跟你倒是好,经常看到你们玩,你还去她办公室午睡。”
“都这么觉得?”周醒问。
“都这么觉得。”谭小雁回。
周醒摸出纸巾抆嘴,仰靠在椅背,笑着说:“还没谈,但快了。”
再等等,她想。
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这次她必定要赢。
下午三点,孟新竹的辞呈送到人事部,五分锺后,人事经理直接送到周凌办公室。
“你要辞职?”周凌完全在意料之外。
秦南和周醒离开后,她以为她们很快就能结束这段冷战,恢复到从前。
周醒到底靠不住,坚持不了几天就走人,秦南的出现也没有激起任何水花,周凌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赢了。
孟新竹怎么离得开她?
长桌对面的女人温驯如旧,神态淡然,她说:“是的,我要辞职。”
某些方面来说,周凌和孟新竹之间,是相似的。要打破和重建一段关系,对她们来说都充满了致命的危险,她们是同样讨厌变数的一类人。
相比孟新竹,周凌更甚,极致的利己主义,让她想到从物质方面来牢牢掌控伴侣,也利用了对方曾无条件给予她的信任与爱。
因为有恃无恐,从而疏於对伴侣的关心爱护,长此以往,养成习惯再难纠正,却也反套住自己,不能接受自己从掌权者位置跌落,不允许任何人、事的变故反叛。
孟新竹说辞职,周凌真正开始慌了。
一手桌下握拳,一手攥紧了金属质地的签字钢笔,周凌强稳住心绪,“离职报告要提前一个月申请,你不知道?”
“我知道的。”孟新竹柔声说:“这个月的工资我不要了,旁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本来我想直接走掉的,但想到我的部门同事们,还是写份辞呈给人事部打个招呼。”
说到这里,她表情苦恼,“谁知道她们那么快就把辞呈递交给你。”
早知就先收拾东西再递辞呈,也不至於被抓。
这话落在周凌耳朵里,却霎时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直接走掉?”她扬声诘问。
“是。”孟新竹小幅点头,“明天我就不来了。”
如当头一棒,周凌被打得措手不及,半晌无言。
孟新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肯定要说我不负责任,但我很早之前就告诉你,我不喜欢车行的工作。”
她望向落地玻璃外辽远的天,“不喜欢的事,我做起来不开心,每天都感觉煎熬,当我决定要走的时候,我也矛盾、挣扎,但我觉得,还是自由和快乐更重要。下定决心那一刻,我真正感觉到解脱。”
周凌望向她迎着光皎白清丽的脸,不安情绪蛇般从小腿缠绕攀爬,激起身体阵阵难以克制的颤粟。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行为,非常自私,且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