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的,面对面,觉得没必要。”
话出口的瞬间,孟新竹又摇头,“其实还是想说,尽管我已经努力劝服自己要做到狠心不在乎。”
话一旦起头就没办法停下,她继续自顾自讲,没办法做到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一开始,我们约定,把钱都存在你那里,因为我总是喜欢买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虽然我并不觉得那是无关紧要,但既然你不喜欢,我就不买了,把钱都给你。”
“你也许诺,将来分手会把钱和房子都留给我,我说不要钱,你说那就房子,因为房子始终是我付出最多,从它还是光秃秃几面水泥墙,创造它的繁荣和维护它的整洁,都是我一个人……而你也知道,我是没有家的人,我最怕没地方住。”
话至此,孟新竹却忽然顿住,闭眼轻轻摇头,她等到凌晨四点的本意是道别,并非控诉。这些话没有意义。
房子安静几息,周凌黑暗中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圈来怀抱,安抚轻顺后背,“不说这些好不好?很晚了,我们去休息吧。”
孟新竹一动不动,屏息抵抗对方周身酒气混杂纸莎草后调微苦的烟熏味。
曾经她非常迷恋周凌身上的味道,纸莎草搭配馥桂调,是令人着迷严谨气质的都市女人味。
现在周凌身上味道有了变化,不知是更换了搭配还是品牌,或者说就是不爱了,无论她喷什么香,都无法再为她调动情绪。
她的唇几次险险抆过下颌,手臂也在腰肢收紧,孟新竹无动於衷,“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奇怪的。”
“哪里奇怪了。”周凌声音软下来,手掌细抚她脆弱窍细的脖颈,气息变重。
“你以为现在跟我做一场,就能让我回心转意吗?”
孟新竹在黑暗中寻找周凌的眼睛,“从提出分手,为了逼迫你,我找来秦南,还故意用周醒气你……”
她缓了缓,“你不是一直觉得我跟周醒做了什么吗?你猜我们到底做没做。”
如愿以偿,周凌眸中情动的火苗熄灭。
孟新竹推开她,整理褶皱的外衫,五指细细梳理长发。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耗不过你,我决定离开。”
周凌垂手颓败立在原地。
没办法再若无其事粉饰太平,审判降临,头顶铡刀迅疾落下,她看到自己身首异处,鲜血喷溅。
一直逃避不愿面对的事实终究来临。
热恋时,孟新竹曾玩笑说,要是分手没地方去,就只能睡桥洞在外流浪了,她们还热烈讨论过,是睡机场好还是睡快餐店好。
那时她们才刚开始有钱,房子也远没有现在涨得那么离谱,倾尽全部身家,她们买下这套房,签署合同时,周凌想起孟新竹曾经说过的话,存了些私心,房子只写自己的名字,想以此将她捆绑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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