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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这个时候,她们大概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休息,她会选择拿起手机玩些小游戏,或是看几页书用以助眠。

周醒亦然。

说来也巧,相处的时间明明很短,她们的生活习惯却莫名一致,只是周醒从不浪费二人共处时间,手里做着自己的事,腿不闲着,定要往人身上搭,好玩贴贴蹭蹭。

她洗完澡会立即过来,枕在人大腿,将冰凉如绸的长发铺散开,眨着眼睛喊“姐姐”,收获回应后,只是笑一笑,没什么正经事的,“我就叫叫你”。

她从不掩饰自己对性的渴望,在人毫无防备时突然就偎上来,播撒浊重吐息,遭遇反抗则会激起更为凶蛮的反应,将人双手举至头顶,居高临下欣赏对方的慌乱。

事毕又软着声安抚,姐姐长姐姐短,鼻尖挨蹭着耳廓,说“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她从不吝啬表达,寻常的“我爱你”和“我喜欢你”总感觉程度不够,一定要说“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我真的好喜欢喜欢你”。

也许是因为那壶白桃乌龙,也许是因为周醒,孟新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起初是恐慌、无助,她迫切要听到周醒声音,即使是宣判她死刑,也要对方亲口说出。

电话接通,周醒回答却模棱两可,问题没有得到解决,更加重折磨。

周醒说,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

不是的,她没想过断联,信息里说“害怕看到你哭”是真的。

因为太过了解自己,熟悉自身所有缺点,总是心软和犹豫不决,到了最后的决断时刻,害怕又重蹈覆辙,只能选择以这种无礼的方式离开。

从来被偏爱,认为对方即使愤怒、怨怼,过不久还会回来。

以前不都这样?她笑嘻嘻贴上来,耍无赖说“谁让我脸皮厚呢”。

这次却玩砸了。

黑暗中刺痛眼睛的,不知是过亮的手机屏幕,还是聊天记录里牵扯过回忆的字字句句。

没有尝试重新添加好友,原因不详,或许有关尊严,或许是理性使然。

一个街头一个街尾,她早就暗示过的呀。

雨夜难捱,滴沥湿透心房,言行完全被情绪主导,孟新竹爬坐起来靠在床头,抓来抱枕按在怀中,通话记录里找到那串小花。

给周醒的备注是一串小花,代表春天时,她用草茎和花朵制成的那条鲜花项链。

不舍花儿凋零枯萎,她用这种特别的方式将它们保存。

忐忑按下拨打,电话响起等待音,孟新竹顿时心跳如鼓擂,手忙脚乱挂断。

周醒好像把她好像被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搓搓额头,再次尝试拨打,一声、两声、三声……

通话时间开始跳秒,直到听筒里传来模糊的一声“喂”,孟新竹才赶忙将手机举到耳边。

“你接我电话了。”她喜极而泣,因那串失而复得的小花。

“有事吗?”周醒声音带着朦胧的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