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这些时日,周醒发现她的另一面,温柔壳下的风趣、机敏。
她其实情绪丰富,也擅长表达,开得起玩笑,也能把握玩笑的分寸。
她像一朵洁白的大丽花,花盘饱满,花瓣匀称,无论是何种场景都担得起主花的位置,冶艳而不庸俗,亦不会掩盖掉其他花束的香气。
她恬静无味,默默盛开在清幽一隅。
回忆抽离,周醒抓起桌面手机,给她订了一束花。
店铺装修已经进入尾声,开始刷漆,孟新竹在现场监工时,忽听见门外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走出店铺,站到玻璃门外,配送小哥将怀中规模巨大的花束递给她,“你家暴暴宝宝给你买的花。”
“我家暴暴宝宝……”孟新竹低声重复,本能伸手抱来。
“是的。”小哥答:“她专程打电话,让我一定要说这句。”
粉白大丽花,搭配石榴枝和大量的蕨,清新素雅,酷热的夏季不由让人眼前一亮。
店长小刘放下手边工作,凑来“哇塞”一声,“男朋友送的吗?”
“是女朋友。”孟新竹纠正。
“抱歉。”
说着没关系,孟新竹抱着花束站到店外阴凉处,给周醒打了个电话。
接通,她故意不提花,只问“干嘛”。
周醒也装傻,“干嘛?”
“你干嘛呀。”孟新竹扬高声调。
“你干嘛呀——”周醒学她。
玩够,不再打哑谜,感觉腮帮都笑酸,不想吸引过多路人视线,孟新竹转身面对店铺玻璃窗,“干嘛突然给我送花。”
“送花还需要理由吗?”周醒一手举电话,一手无聊转笔,“想送就送啦。”
“都跟你说不要买花。”孟新竹无意识地扭身,左右晃,“好浪费钱,放不了多久就枯萎掉了。”
“我有钱。”周醒仰靠在椅背,足尖一点,开始转圈圈,“我现在什么身份,我可是经理欸,年底还有分红,一束小小的鲜花算什么。”
“我知道啊。”不服气鼓腮,孟新竹都没意识到,她从周醒那里学来她的很多小动作。
“可是鲜花又不能长长久久放下去,很快就枯萎了。”
“可花已经开了,不管有没有人进行采摘和打包运输的流程,它们都不会停止绽放和凋零。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实用的话,很丧失很多乐趣的,就想我们的游戏,在某些人眼里,或许也是毫无意义的。”
“才不是毫无意义!”孟新竹反驳,“至少收获了快乐。”
独属於她们的快乐。
“那鲜花也是一样。”
周醒的声音清甜如苹果汁,“它带给你愉悦和满足,装点我们的房间,这就是它的意义。”
“你好会说。”孟新竹心口酸酸胀胀。
“当然啦,我可是经理欸——”周醒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