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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时候,妈妈说她冲早要回来,她还嘀咕呢——等她回来的时候,孟新竹和周凌该分手了吧?

一语成谶,她回来了,她们也真的分手了。今年她走鸿运,事业爱情双丰收。

周存伟说的应酬,她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一帮大叔大婶饭桌上吹牛互捧,要么就各家小辈拎出来,乱点鸳鸯谱。

这种饭局小时候她跟妈妈参加过几次,没意思,万一有人不知道她性取向,给她介绍对象,那更尴尬。

但也没直接拒绝,周醒说晚上有约了,走不开。

“你就是不想去。”

周存伟揭穿她,“这边你就认识一个竹子,除了跟她卿卿我我,还能有什么正事。”

“知道还说这些。”周醒开始烦了。

跟周存伟说话的时候,她耐心流失极快,情绪化严重,暴躁易怒甚至因此哭泣流泪并不是罕事。

据说这是一种心理上的防御机制,网上还给起了名字,叫失望性情感隔离,她不是唯一的“病患”。

她本就是情绪窍细的高敏感人群,爱激动,眼眶还浅,周凌家楼下,跟周存伟那场对峙,至今让她耿耿於怀。

眼泪一出,气势陡然变弱,想说的话没出口,想做的事,少了几分愤怒加持,也没能付诸行动。

来时候飞机上她想得好好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要让他们一提到她周醒的大名,夜里都害怕得睡不着觉。

可实际真的很难做到。

恨与爱同样都需要用尽全力,折磨他们,也在折磨自己,她试着那样做过,然而打砸和撕骂只是短暂酣畅。

如果需要用他人的苦难来获取快意,那连她自己都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心理出现问题。

某些豪门打脸剧,前后落差是为刻意制造爽点来满足观众,但生活不是连续剧,外人看来的“爽”,需要她付出大量的时间和感情。

可妈妈受过的委屈呢,她独自承受的那份苦难,该叫谁来偿还?

周醒还是不甘心。

只是动动嘴皮子不痛不痒骂几句?程度太轻了,并不能消除她心中的恨。

她单手撑腮,拧眉思索。

周存伟还在劝,“你长大了嘛,能担事了,去给爸爸充充门面,听说你刚回来不久,就能给家里帮忙了,很多叔叔阿姨都想认识你,想当面夸夸你。”

厌恶皱了下眉头,情绪又极快淡去,周醒仰靠椅背,似在考量。

“你现在住哪儿呢?”周存伟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跟她闲聊,“听说你没住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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