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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尧捂住胸口,跌坐在板凳上,“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个孽障。”

“我是孽障。”她双手慢慢归拢长发,“如果那个孩子没有流掉,确实也没我什么机会,我或许都不会出生。”

赫连尧只觉眼前一片片黑,就要被气得撅过去。

这些话,压在赫连筝心里好多年,没机会说罢了。

母亲三百年来承受的苦难,一句话两句话怎么讲得清楚,她的怨恨从来不曾消退。

“父亲,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我只希望你能替我护住小熠,不要让母石白白毁去。她什么也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所有的罪责都由我来承担吧。”

赫连尧:“你倒是盘算得好。”

赫连筝句句扎心,“子不教,父之过,确实都是你的错。”

好一招倒打一耙,祸水东引,倒成他这个亲爹的不是了,赫连筝手掌撑在书案,连连调息,好险没晕死过去。

诸位长老和座下首徒终於赶至,众人进得房中,叽叽喳喳叫嚷开,问她到底为什么那么做,有纳罕,也有指责。

赫连筝只觉得吵闹,“我认赔,多少钱,我出。”

“你这是认罪了?”方长老捶胸顿脚,“那可是母石啊!你以为有钱就能摆平?”

“有钱也不能摆平啊。”赫连筝笑,“那我认罚。”

她慢吞吞挽发穿衣,虽然认罚,却也不是傻子,墟鼎里选出最厉害的三件法衣,准备到时候里里外外裹个严实。

水门亥生门的江长老最是紧要赫连筝,爱之深责之切,当即叫嚷着要她把那妖女交出来。

“此事皆因她而起,她自当代为受过,哼,我当时就说,那妖女是个祸水,要不得要不得,现在怎么样,出事了吧!”

荣锦掏耳朵,“江长老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家娶媳妇又不是给你娶的,要你咸操萝卜淡操心。”

岚溪照当然也是向着她们,“她既已认罚,便是要独自承担罪责,江长老就不要多管了。”

江长老吹胡子瞪眼,“说的什么屁话,自打那妖女来到宗门,连生事端,鸣琨说不定是中了她的魅惑之术。她在何处?让她出来,废了修为逐出宗门去,免得鸣琨再受其害。”

荣锦气死,同为长老,她当然也不会怕了这老头,指着他鼻子骂,“人家两口子的事,关你屁事,滚边歇着去吧。”

岚长老拐杖敲地,“安静!安静!”

巳焱门长老是个暴脾气,她至今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谁来跟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能不能别吵吵了!”

酉干门长老叹息,“外门才修好,现在内门又坏了,我看这石头还是不如法阵牢靠,依靠外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坏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