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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学了道术,她才控制住阴阳眼不随便观灵。

季鳞步履如飞,宽袖T恤乍一看还有些洒脱潇逸。

小阴山上山的大路小路一个样,都是崎岖歪扭,偶尔有围栏护住山体。

山间有声响,像是有几只膀大腰圆的红皮鬼扛着狩物,从山里走出来,大脚踩得地面砰砰地响,石板路也跟着震动。

季鳞停下脚,低头朝脚边石路缝中黑突突的绿丛看了一眼,略含警告的意思。

阴阳眼现,缈无光茫,黑珠更浓,眼白澄澄。

顽劣的草精完全静了声。

她耳窝里听到的从由远及近的簌簌声响,如隔膜吹鼓,破气倾泻,轰响骤然消失於耳朵里。

扑面而来,又是傍晚的清凉山音。

季鳞朝石缝里踩了一脚。

抛下这个小插曲。

然后一步作两步上山,塑料拖鞋啪啪打在石板上,一路持续到山峦中峰。

“啪嗒。”

“啪嗒啪嗒。”

“师父?”她在道观后面几间住人的屋子都敲了一遍,没人应。

最后推开了师父的房间,“师父,你在吗?”

黑灯瞎火,屋子里没人。

外面的夜光倒是映在了门口的空地上,空明亮白得喜人。

季鳞站在门口多瞄了几眼,倒也没好奇她师父那么大年纪半夜三更去了哪里。毕竟师父身体也不错,最近一直都这样半夜不着家。

她从门口恭敬地退了出去,关门时碎碎念,“师父,你不在我就走了。我那大学没考上,师兄师姐们都下山了,我想再陪您几月,然后我也去山下找个活做。给人算命看相也行。”

季鳞最向往的生活,是要在漫漫红尘里有个安身立命的去处,有份追求,然后活得长长久久。

她转身后,准备回自己的屋子。

在院子里走了几步,抬眸看到窗明几净的屋墙,那棵往日要午夜月光才会照到的柿子树,现在一个个柿子黑影都张牙舞爪的映在墙上,明显得不得了。

她脚步一顿,一拍脑袋讶然道,“啊哦,今天是满月啊。农历满月,”

她掐着手指咕哝地算了算,“……没错,就是今天。”

季鳞退了两步,转着腰对师父空空的房间喊,“师父,满月了,后山鬼神要乱。我去看看,今晚子时后回来。”

说罢,季鳞也不犹豫,左跑右拐出院。

有了她这个动起来的生灵,披辉洒月,一路闯空门。

沿途才看清原来整座古朴的道观,前殿后堂都没有人烟。也难怪她会自言自语,闹出点声响来,才不寂寞。

季鳞从道观依山而建的侧门,一扭腰闪身出去。

一条绿油油的小径,不经修葺的杂草丛生,藤蔓倒挂,嶙峋错乱的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