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镜泽微愕,看向徐满茵的目光里皆是诧异。
“真的。”徐满茵目光真诚,“要是我有朋友,我也不至於一个人去京城了。”
方镜泽的目光软和了许多。
破庙里的供桌上铺着一张积尘的桌布,徐满茵将它扯下,抖了抖。
霎时间,灰尘漫天,站在旁边的方镜泽被大量的灰尘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徐满茵立即退开好几步,抱歉道:“灰尘太多了。”
“你扯这桌布做什么?”
徐满茵往他身上一打量,说道:“你的衣裳太干净,我怕脏了。”
“我的衣裳脏了,与你何干?”方镜泽忍俊不禁。
“总之,地上太脏,今晚总得有块较为干净的睡觉处吧。”徐满茵说完,转身背对方镜泽又将桌布使劲抖了抖。
破庙附近没有田野,可以充当床铺的稻草也就无处可寻。
方镜泽来得早,於附近寻了些枯枝堆在庙中,此时堆在庙中的枯枝足以烧到天大亮。
“你什么时候捡了这么多柴火?”徐满茵颇为不可思议。
他以为方镜泽会是那种柔弱不能自理的公子,哪里会像山野村夫那般绑来这么多柴。
他在脑中试图脑补了一下方镜泽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肩负或者搂抱柴火的模样,却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太阳西斜的时候,我便决定留宿这间破庙,一直捡柴捡到你来到这儿前的半炷香。”
“穿林跋涉的,你的衣裳竟整洁如新,就连衣角也未染尘埃。”
“这可能与我自小羸弱有关,因为羸弱,走路一直走不快,现在也是这样。可能是我走得慢的缘故,衣裳便不易沾染污渍。小时候,我母亲也不给我奔跑跳跃,她怕我摔着。”
二人并肩而坐,徐满茵虽然看不到方镜泽现在的神情,却能感受到自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忧郁。
“走得像个粗莽汉子有什么可高看的?倒是像你这般温和,走路有风姿仪度的才叫人心生仰慕。”徐满茵往火堆里丢了一根柴。
周围寂静连风声都听不见时,二人一同仰面躺於柴火边铺就的桌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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