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俸?”贺秋旦显然不知道月俸为何物。
“府中仆役人人都能拿到月俸,为什么阿孜姐姐却不能拿月俸?”
“为什么?”
“因为阿孜姐姐是奴籍,侍奉主人是她应尽的义务,所以她不能拿月俸,她一生下来便是奴,你能说她有过错吗?”
年幼的贺秋旦显然还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他知道阿孜姐姐肯定不想一生下来就是官奴。
“这些道理,等你长大一些就明白了。”贺婉娇拍了拍贺秋旦的肩膀。
在贺婉娇认识蓝子玉之前,她确实不是能说出这番话的人,蓝子玉不仅让她改变了许多,也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承德公主的消息冲冲不来,贺琦英从朝堂上也听不回来一点风声,贺婉娇每多等一天都觉得煎熬难耐。
京兆狱的大门不允许女眷进去,蓝子玉於贺婉娇而言,也没有一个足以探望蓝子玉的关系,并且蓝子玉的责罚还未判定,还不允许探望。
从蓝子玉被关进大牢那天算下来,贺婉娇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蓝子玉了。
也不知道在大牢里的蓝子玉是何情景。
承德公主与皇上在御花园中谈了会话。
皇上觉得自己颜面尽失,蓝子玉罪不容诛。
“可皇上觉得,如果蓝子玉禀明身份,皇上还会让她继续当官吗?”
皇上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朕会为她择婚,让她嫁入高门大户,从此衣食无忧。”
承德公主犹豫了一会,说道:“她是磨镜。”
皇上惊讶稍许,说:“这又怎么样?朕还没听说哪个磨镜肯一辈子不生育孩子。”
“磨镜见得少,但断袖见得多,有些断袖一辈子都是他人的恩宠,也未生育过孩子。”
“她是女人,就应该履行作为女人生儿育女的义务!”
“喝点茶。”承德公主亲自给皇上斟茶。
随从都站在亭子之外稍远一点的地方,听不到他们聊了什么。
皇上曾经养过娈童,听到承德公主这么说,自然有些生气,喝了点茶水之后才平息了激动的情绪。
“皇上,或许我们不应该将性别看得太重,您觉得呢?”
“身为男人就应该做男人该做的事,身为女人就应该做女人该做的事,这不是朕看重性别,而是天经地义。”
“皇上,现在想如何处置蓝子玉呢?”
“她本该判斩立决的。”
“本该?”承德公主仿佛看到了希望。
“但她为官多年,处事圆润,於波谲云诡的官场之中还能独善其身,确实不容易。”
承德公主听到皇上这番话,深觉自己言语有失,赔罪道:“刚刚是我僭越了,还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