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世荣见留下来也没用,便和一部分族人先行回去,邓允六和一部分族人则留下来。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此时,老族头孙子被劫匪打死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全族,族人们都自发的集中到祠堂这里等消息。
有人敢在博白境域杀他们那耶邓氏族人,大家都非常愤怒,要是知道是谁动的手,早就调集人马过去报仇了,可现在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大家都憋着一股气,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
“族头,情况怎么样了?”
“九公,警察有没有查到是谁下的杀手?”
“族头……”
看到邓世荣等人回来,族人们都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邓世荣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末了才说道:“现在警方已经在查了,但凶手很可能是在两广流窜作案的凶徒,查案的难度非常大,我们也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警方身上,暗地里咱们也要通过关系让那些在社会上混的人帮忙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线索来,只要能锁定嫌疑人,那我们就有机会给阿狗三报仇了。”
“九公,我认识沙陂的阿颠十,可以联系他帮忙调查。”
“族头,我有个亲戚在青平,也是出来混的,我可以让他帮忙调查。”
“族头,我也有亲戚在廉江,在当地也有不小的影响力,我现在就去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调查。”
“族头……”
在沙陂镇与广东交界那些乡镇有亲戚或者跟那边的人有交情的族人都纷纷站了出来。
毕竟是三千多人的大族,一旦发动起来,那人脉关系是相当恐怖的。
邓世荣道:“好,那就这么定了,让你们的亲戚或者认识的朋友帮忙调查,谁要是能查出这个凶手的线索,我给他提供一门稳赚不赔的生意。”
这话一出,原本就积极的族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这可是族头提供的生意啊,而且还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虽说族人现在都有钱了,但钱这种东西又有谁会嫌多呢?
於是,积极性被彻底激发出来的族人,是一刻也不愿意等了,立马就去给亲戚朋友打电话,让亲戚朋友帮忙调查这个案件。
还有一些族人,虽然在沙陂、青平等地没有认识的朋友和亲戚,但他们在其他乡镇有出来混的亲戚和朋友,这出来混社会的人都有各自的关系网,或许他们也能收到一些风声也说不定。
因此,不管有没有用,他们都打算让这些亲戚朋友帮忙。
邓世安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等那些族人都去联系各自的亲戚朋友了,他才对邓世荣说道:“老九,谢了!”
邓世荣摆手道:“书记,都是兄弟,不用说这些客气话,今天就先到这吧,伱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就等警方还有族人们的消息,这黑白两道一起出手,哪怕这凶手再狡猾,相信也躲不了的。”
现在的邓世安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原本他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今天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确实有些扛不住了,便点头道:“那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先回去休息,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好的。”
……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那耶邓氏都在等消息。
如果只是警方在调查,那想要查出凶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跨省办案,本身就不容易。
但大大小小的团伙出手就不一样了,他们本身就游走在灰色地带,调查起来比警方还要方便,在这种铺天盖地的调查下,凶手想躲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命案发生的第三天,凶手就在这无孔不入的调查中浮出了水面。
“九公,我亲戚那边的调查有结果了。”
说话的是上高行村的邓昌宗,他的亲戚是廉江长山镇的,在当地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邓世荣眼中精光一闪,问道:“凶手是谁?”
邓昌宗道:“据我亲戚所说,杀阿狗三的凶手,应该是他们镇的刀疤七。”
邓世荣皱眉道:“应该?只是猜测,没确定?”
邓昌宗道:“虽然没有证据,但基本可以确定是他,具体的我亲戚没跟我多说,只说抓到刀疤七,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邓世荣点了点头,他相信邓昌宗的亲戚如果没有把握,是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好,我知道了,我这就给我大女婿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人手抓捕这个刀疤七。”
邓昌宗自然知道九公的大女婿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县级领导,有他下令抓捕,这刀疤七应该是跑不掉了,他连忙说道:“九公,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亲戚留意刀疤七的行踪。”
“嗯,那就让你亲戚留意他的行踪,给警方当线人。”
“好的,没问题。”
……
博白县城。
县长办公室,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朱俊杰接通电话,发现是岳父大人打过来的,连忙问好。
“阿杰,是这样的,前几天……”
邓世荣也不废话,直接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才说道:“现在根据我得到的线索,廉江长山镇的刀疤七,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你马上布置警力去抓捕,看看能不能破了这个案件,还我族人一个公道。”
朱俊杰立即应道:“好的,爸,我马上布置人手去抓捕这刀疤七。”
邓世荣说道:“抓捕行动尽量保密,以防走漏风声,还有就是歹徒心狠手辣,又有枪在身,让抓捕人员注意安全。”
朱俊杰道:“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安排。”
……
当晚。
长山镇某摊场。
博白县公安局的几名便衣刑警,在某个地头蛇的带领下,顺利的进入摊场。
摊场里面是一张草席,草席其中一头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面前堆着一堆大小基本一致的玉米,此时他用手抓了一把玉米放到前面去,再用一张拆开的烟盒纸盖住。
在草席的另一头,同样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面前摆着一个蓝子,蓝子里面都是钱,他此时正慢慢的整理着蓝子里面的钱。
在草席的中间,画着一个正方形的框框,此时围在草席周边的赌客,正不断的往那个框框上放钱。
这正方形框框分为一二三四,如果把钱放在四面的正中位置,叫做堂,把钱放在一堂,那么开出来的是一,就赌中了,可以得到一倍赔率。
如果开的是相邻的二或四,那么就不输不赢,可以把钱拿回来。
如果开的是对面的三,那就输了。
还有赌四个角的,比如一二角,二三角,三四角,一四角,如果赌中了,也是一倍赔率,不中就输了。
在角与堂之间,叫做严,比如说一严二,如果开出来是一,那就可以得到两倍赔率,如果开出来是二,就不输不赢,如果开出来是三或四,就输了。
还有就是架桥,一三架桥,二四架桥,赌中了一赔一,没中就输。
赔率最高的是三倍,叫做番,比如说赌一番,开了一就是三倍赔率,开二三四就输了。
基本上,每一条行政村,都有至少几家摊场,由於九十年代禁赌的力度远不如后世,很多村几乎是全村参赌,甚至出现祖孙三代一起赌钱的情况。
“开摊,不要再下了。”
几个便衣刑警进来后,抓玉米的那个中年男人便掀开了盖在玉米上面的烟盒,拿着一条“摊鞭”把玉米分开,方便眼快的赌客们看看到底开的是什么摊,而他则熟练的四个玉米一行的拨动着玉米。
此时,所有赌客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玉米上。
几个便衣刑警在那位地头蛇的悄悄指点下,认出了正在全神贯注看摊的刀疤七,便互相使了个眼神,一起走到他的背后,然后直接动手抓捕。
原本刑警就身手不凡,再加上又是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手抓捕,如果这样还能失手,那就太扯淡了。
几乎是出手的瞬间,刑警就控制住了刀疤七。
不过,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让摊场瞬间就陷入了混乱。
“什么人?”
“干什么?”
“是谁要在我们摊场闹事?”
“……”
看到便衣刑警把刀疤七控制住了,一众庄家便纷纷怒喝起来。
为首的刑警没有理会庄家,而是拿出一把手铐,直接把刀疤七铐了起来。
而看到手铐的那一瞬间,所有赌客都尖叫一声,蜂拥而逃,手快的在逃跑的时候,还不忘往草席上抓一把钱。
庄家的反应也不比赌客慢,也第一时间就起身跑路。
尽管警察只有几个人,但赌钱是违法的,看到公安到来没有谁能保持镇定,第一时间逃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刑警们这次过来主要的目的是抓捕犯罪嫌疑人,而不是抓赌,不过既然赌客都跑掉了,他们也乐意顺手没收赌资。
至於刀疤七,在惊愕过后,便气愤的骂道:“都在赌钱,你们为什么只抓我一个,不抓别人?”
控制着他的刑警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把手枪,冷笑道:“刀疤七,我们为什么抓你,你自己不清楚吗?”
刀疤七闻言心中一沉,原来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看来事情是败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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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