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坐着的木板都似乎变成了干冷的石头。
云歌悄悄转头看一眼平琅,她的眉毛上都挂着冰霜,正垂眼抆拭着蛟骨剑。
平琅每天都会用灵力滋养她的本命法器,这云歌是知道的,不过今日寒气好像有点过重了,果然是心情不好。
寒凉的灵力覆盖在剑上,察觉到云歌的打量,平琅悄悄挺直了腰背,收腹挺胸,把坐姿端正起来,手上还在抆拭着剑身,想了想收敛了一点灵力。
“感觉好一些了吗?”
锋芒入鞘,蛟骨剑被平琅收了起来,凉意也渐渐消散,挂在她眉上的冰霜化作一缕薄雾随风而去。
云歌看着她眉梢微微的湿润,又收回视线,眺望着远处的群山及那委身於山头的落日,放松的说:“好多了,现在能动能跳。”
“那-”
平琅有点冲疑着不知道要不要开口,修长圆润的指头掐着剑穗,拨撩着它,单薄的眼睑不知觉半阖着,掩盖眸中流转的眼波。
“嗯?”
云歌有些奇怪的看着话说到一半便不再出声的平琅,偏偏她这个人向来是不动声色的,冷白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可观察到。
条的一抬眼,平琅似乎是打算问出口了。
一时间目光交汇,那双坚毅内敛的眼睛带了点疑惑和忐忑。
“你为什么要救我呢?”还那么着急,飞剑踩的歪歪扭扭。
昨晚你脸上的表情也很动人,让我觉得我好像被你放在了心里,这种感觉又麻又痒,痒的整颗心脏都在发颤。
平琅语气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其实她想问的也不止这些,但到最后舌尖已经不受控制的在发抖了,声带也有点紧绷,她怕她不能流利的说完,也怕说出口。
云歌仰着脸望天,思考着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其实当时也没多想,毕竟平琅对於她来说也不仅仅是任务对象,更像是重要的朋友,在刚穿来的那几年也都是花自清和平琅陪她度过的,带着她走过那段迷茫又紧张的路。
“因为师姐你有危险,而我刚好能替你挡灾。”
云歌偏头看着平琅的眼睛郑重的说:“无论师姐以后遇到什么危险,只要我在,那我都会奋不顾身的。”
这本来就是她的职责所在,也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为你,千千万万遍。
霎时间,平琅的心里似乎有烟花绽开,劈里啪啦不绝於耳。
她低低的笑了,沙哑的笑声在空气中传播开来,平静冷漠的脸此刻显得温柔克制。
云歌有些呆愣的看着平琅,移开了视线,桃花眼里载了些惊艳和羞意,为什么要笑,难道是觉得她不自量力吗?诚然她的实力是远远比不上平琅,但为她挡刀还是可以的吧。
“嗯,有劳师弟了。”但我不想再让你挡在我身前了。
看着云歌羞红的耳廓,平琅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心里暖暖的,暗暗发誓。
结束了对话,两人就无言的看着夕阳慢慢遛进了山沟沟里,天地间重回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