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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静静望着那张单薄的纸,似乎企图集中注意,描绘出身边的两个人影轮廓。

不过一切都是徒劳,来自七年后的靳摇枝和林氤尚且看不到彼此,她又如何看得到这两位。

过了许久,竖起的笔还是动也不动,纸上一个新的字也没有出现,仿佛握笔的两人在僵持。

林氤弯腰将纸撕了,反把笔轻飘飘放回桌上,继续唰唰地扫地,自顾自地说:“我不知道你们到底为什么来,但七天还没有结束,我还会见她。”

七年后的靳摇枝根本阻止不了两人见面,尤其这边上一定还杵着另一个林氤。

林氤也不需要这两人的回答,她简单整理了室内,又检查了上下楼的电源,然后不动声色地出了门。

走时她看了手机,就算没看到回讯也丝毫不沮丧,毕竟她早就料到靳摇枝不会回她。

酒吧里,那两个来自七年后的魂还没有离开。

她们熟知彼此,断定对方一样也还留在原地,所以动也不动。

在这片刻间,七年后的靳摇枝闪过了许多思绪,她此前曾设想过,或许林氤一觉醒来,便能看见她浮在水面上的冰冷屍体。

她不因此觉得畅快,她所设想的这一切也并非是为了报复谁,只觉得难过。

七年的情谊不假,如果只单单是因为欲,她和林氤谈何能相处七年之久。

只是没想到,时间能沉淀一切,而沉淀既是积攒,也是降落。

积攒的,是她和林氤之间越来越多的矛盾。

降落的,是一去不返的浓烈激情,和好像从未明说的承诺。

七年后的靳摇枝不愿前后两个自己都被蒙在鼓里,於是酒吧里的抽屉咚咚作响,被翻找了一通。

一些写过字的便签被风一扬,就飘得到处都是。

靳摇枝随意抓了一张,刚拿起笔,心中便浮现出一个念头。

她能来到这里,无非是死了或者濒死,想必林氤也是一样。

既然林氤比她先到,她那日日相处的枕边人绝无可能是死人,而林氤又直言与她一同坠水,那林氤……

这个念头比湖水还要冻心冻骨,饶是她此刻没有身体,也当即一个激灵。

靳摇枝写不动字,也差点握不动笔,就算她再埋怨林氤,再想与对方分开,也不会盼着对方去死。

可她手里的笔动了,是林氤握了上来。

林氤写。

「那天我没睡着。」

靳摇枝想笑既想哭,能回到七年前是她从未料想过的,这一回来,她也终於发现,林氤此人惯会装模作样,瞒她的事竟不止一件。

装模作样的人,甚至会在夜里装睡。

是唯独那一次,还是每一次?

林氤又写。

「抱歉。」

靳摇枝越发觉得,那些夜里得不到回应的自己好像一个小丑,但就因为不久前浮现出来的那一个念头,她冲冲不愿多怨林氤一些。

她握笔写字。

「你既然先来,为什么还能出现在那一边,你还瞒我什么了。」

林氤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