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病,那是什么,别瞒我骗我。」
或许林氤想说的话太多,这余下的空白根本不够说尽,所以她将远处地上落着的两张干净便签拿了过来。
「我之前说的都是真话,我在展上见你第一面,后来处心积虑想见你,却又不敢打搅你的生活,我知道你咖啡只喝美式去冰,水果只爱吃草莓,这些我很抱歉。」
靳摇枝几乎能想象到林氤说这番话的模样,应该是面无表情的,或许垂着头,看似木讷呆板,但是认真。
可是靳摇枝想知道的并非这些,她硬是拉开笔,在另一张纸上写写停停,虽然犹豫,却是直言直语。
「后来我总是得不到回应,是你的报复,还是因为痛?不是病,那一定是意外了。」
体会过坠水后的心灰意冷,靳摇枝并不怕林氤写下的会是“报复”二字,毕竟先不予回应的人是她,她的身体坦诚,但对感情过於吝啬。
林氤却在自说自话。
「我知道你一贯不爱看惊悚片,不过有一部电影,你一定听说过。」
「讲什么的?」
靳摇枝问。
「讲遭遇意外后侥幸从死神手里逃脱的人,最终还是会被斩在镰下。」
「不现实,或许那些人本来就不该出事。」
靳摇枝握笔的手有些发麻。
「我出事后一直浑浑噩噩,常常有窒息感,有时甚至会在会上失神,就连开车的时候,也会眼前一黑。」
靳摇枝盯着便签上逐个出现的字,能想象到那些场面该有多危险,只要林氤一个走神,哪还会有她后来坠湖的那些事,她怕是……
每年都要准时去给林氤上坟。
这么一想,她心里头那些关於林氤的空白渐渐被填上了一些,七年后的林氤的确比最初时睡得更多一些。
多少次,她把林氤的睡着当作谎言和敷衍。
是了,林氤第一次晚不归家,是将近一年之前的除夕夜。
那天傍晚,靳摇枝特地布了一桌菜,菜虽然不是她亲手做的,但她摆了碟,点了蜡烛。她特地把收藏许久的黑胶唱片翻了出来,就等着林氤回来。
只是那一天,直到除夕夜过去,她也没见到林氤。
夜里十一点过的时候,靳摇枝差点怀疑林氤出了事,她之所以没有急着去找人,是因为她在动身的时候,收到了林氤的信息。
林氤说,她会晚一些回去。
靳摇枝在餐桌前坐了一整晚,临零点的时候,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她目光蓦地一瞥,本以为来电的会是林氤,没想到一眼过后,只余满满失望。
来电的不是林氤,是林氤的秘书。
靳摇枝听了十几秒的响铃,才终於接起电话,料想对方要说的应该是林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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