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小姨不止提过一次,靳摇枝就好像水泥牢笼里故步自封的鸟,唯一的乐趣是剪裁新衣。
只是后来靳摇枝明确提过,她不喜欢这样的比喻。
两人的关系也正是在那时下降至新的低度,彼此间的话更少了。
在靳摇枝翻看资料的时候,小姨在暗暗观察靳摇枝。
车上很安静,三个人都没有开口,也没有音乐,除去窗外隐约的风声,此刻一片死寂。
明明是夜间,小姨却忽然取出了墨镜,戴在脸上说:“我查到,去年林氤坐过这艘游轮,出了什么事?”
换作平时,小姨多半只会问靳摇枝收集信息的原因,其他一概不会多提。
这和靳摇枝构想中的不太一样,她提前安排好的一套说辞也变得不好启齿。
“你很少拜托我做事,这应该是十年来的第一件,我只需稍稍一动手,就查到了。”小姨直白地说,“我知道你在乎的事情不多,所以在七年前,我没有反对你们在一起。”
靳摇枝转过头,然而因为墨镜的阻挡,她根本看不清小姨的神情。
小姨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忖,过了一阵才说:“我此前的确不满意你的专业方向,也不喜欢你选择的常住地,这些年我考虑了很多,归根结底是我对你敌意太深,太过苛责。”
“我知道,是因为当年的事。”靳摇枝微哑的声音透露了她的心绪。
小姨还是没有取下墨镜,继续说:“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左右你的生活,这些年我也一直没有干涉,但请你……”
靳摇枝捏紧了手里的资料。
“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小姨说。
姑姑改成小姨了,突然意识到称呼错了,前面写懵了TAT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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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似乎比她们这十年来说过的所有话都要多。
但显然不是,只是靳摇枝料定,小姨掩藏在墨镜后的一双眼,一定含有万语千言。
靳摇枝也有许多话想说,她喉头有点发紧,仍然不习惯袒露情绪,可在小姨望过来的时候,她紧抿的唇还是动了。
“对不起,我也有错。”
她听不得任何人对她的安排,不论是好是坏,不喜欢直面任何人对她的不满,有时候甚至无法坦然接受旁人的善意。
其实小姨说得没错,她就是一只将自己隔绝在水泥牢笼里故步自封的鸟。
小姨过了好一阵才摘下墨镜,应当是情绪得以稳定,不需要再借助外物遮掩了。
她侧身把箱子搬到她和靳摇枝的中间,说:“这里面还有,所有的维修记录都在这,包括这些年船上人员的安排,你慢慢看。”
“麻烦么。”靳摇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