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船上的乘客几乎都是业界精英,他们要花六天的时间,来谈拢一单合作。
就算只是在船上做一杯咖啡,於艾莉亚来说,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艾莉亚又沉默了一阵,说:“上岸后,我曾和主厨聊过,她也做了噩梦,但毕竟是梦,每个人梦见的多少都会有不同。”
“你说你的。”靳摇枝看了一眼手机,这时候大概是国内的傍晚,也不知道林氤正在七年前做些什么。
艾莉亚一时间好像摆脱了困倦,目光炯炯地说:“返航前一天,天气突变,那艘船曾偏离航向。”
小姨蓦地伸手,在箱子的侧边将一卷图表一样的纸取了出来。
那是航向记录纸。
纸是皱的,显然泡过水,而纸上打印痕迹已经变得很浅淡,根本看不出究竟。
“可惜了。”小姨说。
没有航向记录作佐,其他日志也没有相符之处,好像艾莉亚的梦就只是梦。
艾莉亚接着说:“其实我本不该知道,但当天夜里我因咖啡失眠,在吹海风时听到有人在争吵,有船员质疑航向问题,船长不予理会。”
“这艘船的航海日志,是谁负责的?”靳摇枝忽然问。
“船长。”小姨说。
“半夜里船忽然颠簸,我想到早些时候偷听到的话,便想去找人询问。”艾莉亚说。
“问到了吗。”靳摇枝问。
“那艘船是被包下来的,或许是为了保密合作,就连登船的员工也不到平时的十分之一,我找不到靠谱的人询问,只能找去船长室,试图质问船长。”艾莉亚语气骤急,“你猜我在船长室看到什么,死了一个船员!”
艾莉亚的记忆逐渐鲜明,她感慨自己从未碰见过如此印象深刻的梦。
那天夜里她藏着不敢现身,只觉得海浪越来越大,船长似乎故意把船往风暴区带。
要知道在那种状况下,任何不当操作都会导致沉船,尤其她发现,船长似乎已做好弃船的打算,他是想杀了这整艘船上的人。
艾莉亚捧着咖啡杯的手不禁一抖,说:“但后来船靠岸了,船长没有弃船,被割了脖子的船员也没有死。”
靳摇枝翻开船员名单,转而看向小姨。
“他也死了。”小姨平静无波的眼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他赌博,欠了不少钱,暗地里为钱做过不少不光彩的勾当。”
“怎么死的?”靳摇枝喝了一口凉透的咖啡,那点寒意就像是镇静剂,蓦地在她心口打上一针,将她的迷茫和慌乱彻底打散。
“他上岸后失踪了一段时间,后来受到通缉,在一个镇上被捕。”小姨皱眉,“本来是死刑,但没想到刚判下来,他就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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