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摇枝垂头看着脚边的刀具,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失落将她包裹,她被困在茧中,却没有破茧的能力。
她好像没能找到林氤留下的礼物。
也或许这艘船,亦或是漫漫时空,并不允许林氤留下变换的痕迹。
这种假设实属不妙,极可能意味着,她们根本不能改变未来。
其实崔所思没有烟瘾,但在这几天里,她手中抖落的烟灰越来越多,明明也不知道能挽回些什么,却又抱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奢想。
崔所思又想抽烟了,她看着靳摇枝走神的模样,莫名觉得,眼前人好像一只淋了雨的猫。
靳摇枝身上那点疏远劲彻底没了,这些年和她置气时的硬骨头也没了,却又不止软化那么简单,而是湿淋淋的,像被泡在暴雨下,看起来很可怜。
和这艘船一样,泡满了看不见的水。
“我出去站一会。”崔所思没有伞,做不了帮忙挡雨的好心人,但她认为,此时的靳摇枝需要静一静。
待崔所思离开,靳摇枝几乎将船长室里的所有东西都搬动了一遍。
她变得急躁又莽撞,甚至没有心思将东西完完全全归位,这么失礼的事,她这辈子只做过这一次。
就在翻找到绝望之时,她心惊肉跳地想起来,她和林氤玩过一个找物件的游戏。
那时她和林氤刚赚到一些钱,便商量着买下了湖畔的别墅,那是她和林氤多年未变的家。
林氤知道她一贯不喜欢交际,所以请人登门这一环节,早被排除在计划之外。
搬迁那日,她和林氤像是重返十来岁,她从未有过的憧憬随着拉开的礼花撞出心口。
两人在飞洒的亮片和彩纸中来回闪躲,然而各自在屋中藏下一样东西,谁先找到,便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不论提什么要求,皆没有拒绝的余地。
不得不说,在一起后,林氤和靳摇枝时不时便会玩这类一方有着绝对权力的游戏,就好比她们在酒吧相识那次。
只不过在相识日时,绝对控制权在外人身上,而在后来玩过的每一轮游戏里,命令者只能是她们之中的一个。
这样暧昧得近似调情的游戏,靳摇枝难以抗拒,她常常故意输掉,借之挖掘林氤深藏的另一面。
在这种事情上“输”并不寒碜,尤其她自认为,自己才是实际把控者。
唯有在要求她履行任何诺言时,林氤才会像当初在台上敲鼓时那样,带着危险的气息,野而蛮横,蓄欲待发。
所以当林氤提出,当次规则是找物件时,靳摇枝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就算她明知,自己根本藏不好东西,而林氤也正如她本人一般,总能将东西埋得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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