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腹碰到一处难以在心里描摹的痕迹时,她连手臂都在打颤,手指猛地一收,生怕把那点痕迹摸没了。
靳摇枝矮身仰视,又拿手机打起手电筒,终於在这无人留意的角落,找到了一块拇指大的刻痕。
刻痕是小猫肉垫的形状。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林氤还是喜欢把“宝”压在埋埋身上,不论是在她们生命中的哪一个转点。
靳摇枝的教养差点毁於一旦,险些痛骂出口,不知林氤如何敢确保,这些年船上的桌椅不会更换。
随之,无边的惊喜将她心头阴霾全部扫空,瞬间加急的心跳差点让她晕厥过去。
那些一直不敢敲定的未来,隐隐约约又有了盼头。
靳摇枝冷静下来,心想是了,林氤两次登船,自然知道桌椅有没有更换过。
“找到了?”崔所思问。
“找到了。”靳摇枝沙哑回答,一遍又一遍地摩挲那个痕迹,回神时已是热泪盈眶。
崔所思走近,也跟着蹲在桌边朝抽屉里部打量,诧异问:“那是什么。”
打从来到M城起,靳摇枝的情绪一直不改低落,这会她竟笑了,不答反问:“小姨,有没有养过猫。”
“没有。”崔所思不养动物,她没有多余的精力,也很难将死去的感情寄托出去。
靳摇枝收回手,定定看了那印记一阵,最后逼迫着自己转移目光,狠下心将抽屉合上。
她慢声说:“我养了一只猫,不能让它一个人待在家里,我该回去了。”
“家里不是还有另一位?”崔所思问。
靳摇枝站起身,慢腾腾拂开手上的灰尘,“林氤总有自己的事要做。”
崔所思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忽然就放松下来了,松懈得彻彻底底,好像再无挂虑。
她甚至担心,靳摇枝是不是疯了。
靳摇枝哪能注意不到崔所思眼里的挂虑,她从口袋里取出湿巾,慢吞吞地抆了掌心,眼里是连自己也料想不到的柔情。
她抆着手,一边说:“抽屉里的,是林氤留给我的东西,走吧小姨,再耐心等等。”
崔所思想,假设靳摇枝和林氤一辈子不说,她大概一辈子都解不开心里的谜题。
不过她等就是了,一辈子很长,她还有许多时间。
离开港口,车沿着原路返回南郊。
来时靳摇枝只带了个登机箱,回去亦然,她迫不及待想回到林氤的身边,等着对方再度睁眼。
又是十几个小时的高空飞行,亢奋过后,靳摇枝困得极快,头一歪竟就睡着了。
这一路她几乎都是睡着度过的,直到空姐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她才睁眼醒来。
在去M城前,靳摇枝将车停在了停车场的某一处,如今走出航空楼,迷迷瞪瞪地兜转了好几圈,她才想起车的具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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