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师摆摆手:“今天不要求时间。只要你酝酿好了情绪,就可以到我跟前哭了。”
“哭了就行吗?”许安钰有些激动着。
廖老师再次摆摆手:“哭有很多层次。在镜头前,不能哭得太假。你哭得走心,一次过。哭得敷衍,继续哭。”
吕苏抱着头唉声叹气:“我想我妈的衣架,大手一挥,立马嚎啕大哭,那叫一个气壮山河,悲天悯人。”这句自嘲的话惹得低压的气氛立马欢腾了起来。
廖老师拍拍手,让大家自己酝酿情绪,地点不出屋,时间无上限,哭好为止。他便一个人优哉游哉的坐在后面守株待兔。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是一样的焦灼。这个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各自霸占一个小角落,各自琢磨自己的泪点。
昨晚听了高缪子的伤心事,目睹了她泪流满面,今天都还没有缓过神,今天还要让她再哭一次。我感觉这简直是一次次在她心窝子里捅刀。
哪还有心思琢磨自己的黯然销魂事,两只眼睛直挂在斜对面一个人蜷缩着的她。心里不停地在追问:她不会又想起了昨晚的事,在那一个人抹眼泪。两只手紧紧地纠缠着,两只眼睛越盯越有劲。
不过十分锺,第一个哭上的是张佳。
不愧是学过的,走到廖老师那里,眼泪就啪啦啪啦的往下掉,任谁看了不心生怜悯。
廖老师却冷漠的拿出时间,观察她的眼泪有几分真情流露,然后做简洁的评判:“你可以回去了。”
张佳得到第一张通行证,高兴地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就转向向我们炫耀:“亲爱的大家,我先走一步。”说着,两只手一抆,便把脸上的泪痕抹去,大步流星的离开我们的视野。
“哇。她可真厉害。”作为室友的吕苏发出了感慨,然后坐直了,鼓足劲了,“我也得努力回忆那些令我伤心的事。不然回去晚了,她早睡了,我都不敢大声走路了。”说着,她便开始闭上眼睛用意念催眠自己:“难过难过,我好难过。。。”
我心焦灼,注意力还在高缪子身上。
今天,她主动离开我一尺的范围,头也不抬,也不知道她伤心成什么样了。
趁大家正专注在自己身上,我还是忍不住起了身,向她走过去,但,离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坐下。
竖起了耳朵仔细辨别,没有听到哭泣声,紧张的心才松了松。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陆陆续续的人带着哭腔去廖老师那里排队。我却一直守在高缪子这里,听不到她一丝的哭泣。
好似她被冰封了,一动不动,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将自己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大家一个个离开,这让我心里慢慢又焦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