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我再三强调让她以表礼节,回家换一套更适合的衣服,披散的头发扎起来。她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默了和我挥手分别。
当我还在认真学吉他的时候,突然接了杜子涵的电话,一听,她的语气就低调了极致:“我在这里遇到了江映雪。”我嗯了一声,她继续冷言冷语着:“她也是被邀请来。”
这让我想起了那日,金明轩的手里可是拿着一大叠宣传单。若是没猜错,剧院应该是人手一份。而江映雪又是个极爱热闹的人。这样的邀约,她捧场的几率颇大。
我正想安慰出师不捷的杜子涵,不料她又抢先开了口:“我把花拿给了江映雪。”
我惊呼着:“你不亲自送?”
杜子涵淡淡着:“太吵了,不喜欢。”
“那你现在在哪里?”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心悲切。
杜子涵愣了几秒:“我从酒吧出来,拐了几条巷子,不知道这是哪里。”末了,她又淡然的加了句:“我不是本地人,没来过这里。”我惊得满头大汗。
老师听出了什么,干脆放我提前半小时下课。钱多多回工作室给我留了车。我根据杜子涵的定位直接驱车过去。
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主动的杜子涵遇到这样一场冷水,浇得她忘了北。
赶到时,我看到平日里在舞台上能飞起来的凤凰杜子涵,此刻居然蹲在马路牙子上埋着头,毫无平日里的高冷气质,好似一条被丢弃的小狗。
“杜子涵。”我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只见她慢慢抬起头,对着我傻笑,然后站起来,一个趔趄,我立马伸手扶住。她又冲着笑呵呵。我闻到了淡淡的酒气:“你喝酒了。”
“不多,江映雪请我喝了一杯,我请她喝了一杯。”说完,杜子涵又呵呵两声,“她还告诉我,金明轩的女朋友就是那个主场。”她伸出一只手指着什么也没有的前方,认真的在给我介绍:“她呀,长得比我矮,头发乱蓬蓬,穿着皮衣皮裤也不嫌热,拿着话筒摇头摆尾也不怕晕,还有那。”还没说完,她就向前倾,哇一声,干呕。
我拍着杜子涵的背,原来罪魁祸首不是江映雪,而是另有其人。
没吐出什么,杜子涵还是从包里拿出纸巾往嘴巴上抆,白白的纸上红红的口红印。看她摇来摆去,我又上前扶住,她靠向我嬉笑着:“苏娜,我真的觉得,只是单纯的觉得,她长得真不好看。还有那声音。”再靠近的耳朵,她才说完最后的话:“好难听,我都听不下去了。”
我扶着醉意不浅的杜子涵步履蹒跚的往停车场走,心里有些惋惜。虽然她冷,但对我不放冷箭。虽然她对我有误会,但对戏不会含糊。
好不容易将杜子涵塞进后座,她又爬起来对着我嘘了一声:“我可不是说她的坏话,真的,她的声线不适合这样的爆炸音,或许抒情歌,更适合她。”公正公开的评价完,她这才心安理得的倒下。
坐好,我朝后面睡沉的杜子涵看去,叹了口气:“好事多磨。”就像我,摔了这么一个的跟头,然后爬出来,捡到一颗全宇宙最大的宝石。想着想着,我又自己笑开了。
别看杜子涵瘦的皮包骨,睡着后,死沉死沉,我直接打电话搬救兵了。好不容易把她弄回她家,已经快到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