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事儿,拉姆也去看过医生,对方说这种程度的“妈宝”不是病,只是埃尔哈特晚熟了点。而随着埃尔哈特步入三十岁大关,她对拉姆的心理依存度才慢慢回到正常值,也就是在刚回家时热烈地抱着亲妈蹦蹦跳跳不愿意撒手罢了。
今天她急於要和妈妈分享奇怪的哈斯特鹰,而进门却看到拉姆坐在窗前发呆,桌上是瓶见底的烈酒——拉姆遇到为难事时,总是先为难自己的胃。她靠近母亲,拉姆看到女儿,脸上才露出笑容。伸手抱住埃尔哈特,揉揉女儿那头黑润柔软的头发,拉姆轻轻叹了口气,“晚饭你自己吃吧,妈妈过会儿要去议会开会。”
“紧急事务?”埃尔哈特问。
拉姆点头,看着女儿却不能说出事实,这事儿到目前为止,要被严密的纪律封堵住:先蚕星来了个疯子是其一,第九越迁点的商船遭遇无差别打击是其二——战争,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卷土重来,这次的先蚕星没有强悍的依赖,似乎真要靠自己了。甚至,靠那个疯子。
而且现在,是最需要姬催晓示灵的时候。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第 9 章
又是失去了重力、空气和所有生命的残缺船体,进入学习情境的姬远野由於惊恐而呼吸吃力,数值提醒她血氧已经低於90。范先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种事儿你们见的不少了,别大惊小怪。”
无论是漂浮的金属碎屑还是因为脱水而显得格外冰冷的屍体,无非是原子。对,包括刚刚在半空瞪着一双无神双眼的女孩,她和自己一样,都是原子。姬远野睁开眼,呼吸平顺了些。她注意到这具屍体的身份——她的袖臂上描着代号:天蚕-商095-副,表明她是这艘商用飞船的副船长,拥有一头栗色的头发。她紧贴着气舱门的临时升隔板,可能是想在遭到攻击时第一时间抢修气舱门,而她的手腕上系着根五彩编绳,身上则中了两弹。
默然片刻,姬远野调整了方位和视距,这才看清了飞船外观呈现葫芦形状,中心轴长达两百多米,船体就围绕着中心轴自旋保持稳定。先蚕星的商用飞船多喜欢采用葫芦或者子宫形状,如果是前者,它们多为商用,而后者则是军用,数量也少得多。
飞船的燃料推进器还安好无损,数个气密舱也都在内部遭到攻击,如果她是流浪方舟的指挥,会从飞船的舰桥部位着手——想到这,姬远野再次调整到舰桥,果然看到连接处的切口。敌人这次没有掠走货物或人口,却挑选了一个极具震撼性的攻击时间:在飞船刚刚抵达第九越迁点的商船预备轨道、获取越迁路线并开始越迁前半分锺被攻击。
“如果敌人连我们获取了哪条越迁线路、何时越迁都提前搞明白了,这不是最让我担心的。”姬远野的同学陶贞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最该担心的是他们连攻击的时间都那样精准,这说明一切可不仅仅是敌人的预测,压根就是他们规划的,否则他们不会准备得如此到位。”另一位同学、和陶贞打过几架的姚心碧也不甘落后。
姬远野的脑海又浮上那位副船长的躯体,“在气舱门被破坏、去开备用隔板的她在挨了弹头的那刻,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