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玛问小朋友,“你妈妈为什么生你?”她小时候曾经一直想不明白,既然她注定要受苦,为什么她的妈妈还要贷款生自己?大了后才懂,生不生由不得她妈妈。在这片星球上,除了走入婚姻的□□少数派,不想被婚姻束缚却最终进入婚姻的男男女女总有无数的“激情”借口。她告诉范先春,“借口”是最卑劣的玩意儿。
“比如很多母亲怀孕后就下决心,将那个免除呼吸税的完整名额留给孩子,这就是生下孩子的借口。结果孩子渐渐大了,母亲觉得自己生育得这么辛苦,为什么不能享受免税?让孩子自己去赚呼吸权不就得了?更有女人将孩子换来的呼吸权主动或被动地让给丈夫,自己带着孩子辛苦谋生,男人却轻轻松松。”而诺玛说她妈妈的借口便是“爱”,“我脑门一热,就让出呼吸权,自己出来赚咯。”
范先春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范德东克的回答是“被你另一个妈骗了”,女孩耸耸肩,“我妈生下我是因为被骗了。”
“被什么骗?爱情?”诺玛笑出深深的法令纹,“很多女人可以选择不交-配啊,保护自己不怀孕。这鬼地方,呼吸都要交钱,更别说避孕措施和流-产手术。”
说到悲观处,诺玛便再点一支烟,“要死一起死,反正还清债务前都出不了地下城。”
吃完这顿,诺玛在范先春脸颊各用力亲一下,“下次我要两枝丁香。”
纽约星的人大多生活在呼吸权忽然被夺走的窒息感中,蚂蚁般穿梭忙碌着。范先春抬头看城市上空起飞降落得有条不紊的飞行器,一根根鼻管上的制氧马达高速运转着,连贫民区做不同事的人都秩序井然:斯拉夫人管卖药,拉丁人负责望风抢劫,孔子星人走私,凯尔特擅长勒索和销赃……
善恶皆有秩序,冰冷的现实中,只有女孩的紫丁香散发着活灵活现的生机。
从那后,诺玛一共收到范先春二十七次花,除了紫丁香,还有郁金香,矢车菊,三叶草,鸢尾花等。诺玛说,等赚下来呼吸权,她要收玫瑰。
“我要离开这儿了。小鬼,你会想我吗?”诺玛的呼吸权完整下发那天,她问十二岁的范先春。
那粒麻醉弹就当着范先春的面射中诺玛。她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手里捧着的玫瑰鲜红如火。枪手得意洋洋地走到诺玛面前,抓住她的脚脖子直接往“人橱”中拖,“想走?这里的秩序叫彭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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