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男孩所言咬牙坚持,两人终於协同几个劳力将货物搬完,被瘦男人锁回各自牢房时,白仙尘已累得瘫软,男孩则用衣袖抹去满面汗水,毫无挂碍的继续刚才的话题道:“你怕是还不晓得状况吧,这里是六阳门的南疆分舵。”

豫章第一大派六阳门?——白仙尘有些吃惊,她本以为自己是被拐到了哪处土匪山窝,怎得却是赫赫有名的六阳门!?

“六阳门不是名门大派么?怎会做这等低劣之事?”白仙尘皱起眉头着实不太理解。

男孩闻言一愣,随即嘿嘿冷笑:“六阳门是名门大派不假,可有谁规定名门大派就都得像武当少林那般清高?”

白仙尘哑口无言,男孩似也不愿多谈,转而询问起了女孩的身世。

白仙尘天性跳脱对此也不在意,只是刚一回想,却又念及父亲身死,随之涌现的记忆是自己的遗孤身份,以及被母亲扫地出门,从此再也无家可归……

见女孩的情绪突兀的低落下来,男孩察言观色也不说话打扰,直至吃过饭食后,方才听得白仙尘幽幽开口:“我以为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但现在看来,那终归还是真的……”

接着,白仙尘便与男孩说起了自家家事,大概是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整件事听起来就有些支离破碎。

男孩安静的听着白仙尘磕磕巴巴的絮叨,待得女孩说完既不出言安慰,也不替她抹一把伤心泪,竟是一口断言:“你那个继母有问题!”

白仙尘通红泪眼睁得老大,诧异的望着男孩许久方才反应过来,急忙摆手苦笑:“什么乱七八糟的,母亲哪有什么问题?不过是父亲亡故之痛,再加上我的出生让家人们心生误会罢了……”

男孩摇头,语气异常坚定:“你那继母一定有问题,你好好想想,你一个白家嫡出的大小姐,怎得直到进入灵堂方才得知父亲死讯?而丧事当日,一身不成体统的穿着打扮,又是谁给换上的?我记得你说过的,‘巧儿’是夫人给你那贴身婢子取得好名字吧?”

——“诶呀!都啥时候了,姑娘你还在晒太阳!老爷一会儿便要回来了!”

——“爹爹回来了?怎得如此突然?!”

——“巧儿,咱们能不能梳母亲那种头发……要不就把头发放下来吧?简单绑一下也挺好的。”

——“诶呀!奴婢这都绑好了姑娘才说!”

“不……不会的。”白仙尘不想承认,但那些数不尽的古怪念头却在脑海中纷至遝来,止也止不住:“母亲怎会……母亲待我向来是很好的。”

“你这傻姑娘真是活该挨宰!”男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且仔细想想,从死讯到遗嘱,你都并非首个知晓的人,那么你如何判断这遗嘱是真是假?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更何况那些针对你的皆为片面之辞,他们说你爹爹死后,是管家白福送来的遗嘱,那你可曾亲自接见过那位管家?有没有好好盘问过你爹爹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