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王冷哼一声:“生而内腑亏损,如此还要学武?罢了,本王便勉强收你为弟子,能得本王真传,就算你四肢尽残也无甚关系。”

柳红嫣满面惊喜,刚要跪地扣头,身前白仙尘却还在挣扎,只得颇为尴尬的立在原地冲着甯王傻笑。

甯王抬了抬下巴,又道:“磕头奉茶就不必了,那是奴等汉人的规矩,南疆不讲虚礼,奴且先瞧瞧四周血傀身上所刻图文,若有不懂本王日后慢慢与你解答。”

柳红嫣忙道:“徒儿遵命。”——言罢,竟当真将“不讲虚礼”大咧咧的扫看四周形状怪异的血屍,虽有些模糊不清,但细细瞧看还真记载了无数古南疆的图形文字。

见柳红嫣只顾着自己聚精会神的瞧看图文,甯王眯起眼睛语气不善道:“好徒儿,还不替本王讲那女人的脑袋砍下来?”

柳红嫣只当自己是个哑巴聋子什么都不管不顾,遇到看不清的文字,便干脆丢下白仙尘凑脸过去,阅览速度快得惊人,嘴唇挪动似乎正在强行记忆——这女人疯了么?且不说胡乱练功易走火入魔,就是那成千上万的晦涩图文岂是她看一遍就能记住的?

念及此处,甯王耸然一惊:“你这女人,竟有过目不忘之能!?”

见柳红嫣铁了心要出尔反尔,甯王怒声喝道:“欺师灭祖之辈、忘恩负义之徒,理应下了油锅剁成碎末喂给畜生,以咒奴永世不得为人!”

柳红嫣笑着回头望向甯王,微仰下巴一改先前卑微恭敬,竟作出盛气凌人之态:“那是你们南疆的规矩,我们汉人不讲这些虚礼,且生死轮回本就是常态,何必还要求个千年万年,岂不与王八无异?”

“奴安敢——”

“我敬重您的武功胆魄,敬重您的谋略才能,世间怕再也没有如您这等英才了——”柳红嫣恭恭敬敬行个福礼,却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但这不过都是些昧了良心的奉承话,您怎么还当真了?”

柳红嫣发出一阵惹人生厌的娇笑,紧跟着又道:“您见惯了我这样的小人,怎么说也不是第一次吃亏上当了吧?如此也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真让人怀疑您究竟得要多大福气才能成就霸业,罢了罢了,您那点传说夸大其词不甚真切,早该和您一同入土为安,子孙自有子孙福,后头的天下总得交给我们这些后人,您呐,还是活在传说里吧。”

“柳红嫣!!!”甯王俊美脸孔扭曲变形,喉中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喝,几度撑着身体近乎站立起来,最终却还是被那黑衣女子强行压下。

柳红嫣眯眼瞧着黑衣女子骑虎难下一副快死模样,本来还要再接再厉去激甯王,小竹儿却已画完了咒符,顿时,凭空生起天火焚满甯王全身!

“啊!!啊——!!我要杀了你!柳红嫣!!!”甯王狰狞的面目很快被吞没进火焰中,分明先前火兽都伤不得他,但这看似平平无奇的火焰竟在眨眼间便将他焚为焦灰!

黑衣女子终於不必再压制一尊魔王,立时以袖掩口连连呕血,小竹儿毛手毛脚慌忙奔来,黑衣女子却指向一旁尚在昏迷的小葵儿,虚弱道:“扶……扶着她……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