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尾巴这么一撩,立时酥了四肢百骸,沈令仪略定了定心,又冷面将它从袖中扯了出去,由着它伏在一侧,蜷缩作可怜状。

可怜的岂止这条尾巴,它不能言语,自有人替它将委屈泄作嘴边嘤咛。

这一日,李怀疏一张紧抿的薄唇不知生生捱过几回,尾巴被人这么一丢,欲望无处宣泄,被逼回体内,去无可去,发疯似的冲啊撞啊,逼得人在那血痕斑驳的唇瓣间磨了磨牙,仍旧不可自制地轻轻叫唤起来。

“……你……你出去——!”李怀疏憋着一口气,向沈令仪低声斥道,让她赶紧离开,消失在自己面前。

她在叫人走,尾巴却似意见不同,倏地从榻边竖了起来,灵活地绕到人腰间,缠绕半圈不准走,与她毫无默契地演了一出口是心非。

明明是从臀尾长出来的东西,是身体的一部分,却与自己离心——也或者根本就是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李怀疏无奈而羞恼地闭上双眼,由着尾巴恬不知耻地在外卖弄。

“你眼下这副模样,还想叫我去哪里?”

这副模样,不是指这条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尾巴以及扰人心神的娇吟媚叫,沈令仪听得出李怀疏气息十分紊乱,似在顽抗体内相冲的一股力量,这人心志素来坚如磐石,这力量何等强大,竟在某种程度上压过她一筹,使她的身心俱都处於失控边缘。

光线晦暗,帐内情况不明,沈令仪无暇去外面执一盏烛火来,从怀中摸索出一颗夜明珠,随意搁在手边,一下子照亮了周遭。

尾巴纠缠不休,缠完腰再缠手,软骨一支,生怕她没瞧见似的在眼前摆啊摆,沈令仪未受其乱,倒是不堪其扰,不耐烦地拂开了它,终於清清楚楚地见到李怀疏的处境。

那传信的小黄门慌张得很,语焉不详,沈令仪来到清凉殿以后,骆方迎夏你一言我一语地又将事情娓娓道来。

将自己关在寝殿内将近一日夜,不许任何人靠近,宫人候在殿外,差不多隔了一个院子,起初还能听见陈设器具或倒或砸的冲突之声,再后来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既狠得下心自缚,什么呻吟□□,什么喘声如潮,能咽回喉中的也必然不肯吐露半句,又如何能听见负隅顽抗的嘈杂声音?

李怀疏显然没怎么干过绑人这等活计,不知怎么把握松紧,将自己的四肢用布条勒住,手与手并在胸前,两脚伸直,紧紧并在一起,淤痕被雪白的腕子衬得狰狞,那布条应是裁自她身上衣裳,同色同纹,剪刀被置於身侧,翻身便能取到。

她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而这条后路想来只有当她苦苦熬过□□发作时才能踏上。

忽然亮起的光芒似乎在眼皮上揉过一道,李怀疏眼睫颤了颤,睁开眼来,她长发凌乱,被汗濡湿得贴面缠颈,睫毛也湿淋淋的,浸满了汗,睁眼时都像负重般滞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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