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君臭美,衣服首饰经常更换,唯有头顶左右两枚玉色角状物一直存在,因为那对角状物并非饰品,而是她幻化作人形之后故意留下的兽角。

花俟也不晓得她为何要留着这兽角,但她素来看重皮相,这般肤浅,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深刻的原因,估计是觉得这兽角漂亮得很,极是衬她。

“我法力不如你,受你蛊惑才会这样。”花俟不服气地嘟囔着,用力地捏住了冥君的兽角,握在掌心把玩。

冥君由着她玩,眼睛眨也不眨,笑道:“受我蛊惑?究竟谁才是狐狸。”

“……我,我道行尚浅,媚术无法自如施展。”

花俟说得漫不经心,冥君不用回头也知道她定是在盯着自己的兽角,正奇怪怎么没有反应。

“别费劲了。”冥君一手仍摸着花俟的尾巴,另一手握住了花俟的手腕,闭眼道,“龙角被摸了会情动,貔貅是龙之子,我既是貔貅近亲,天性也近似,你想让我也跟你似的出丑?”

她回头,一抬眼,兽瞳中金光乍现,虽为少女之身,在这一瞬却渗人得很,声音也冷了下来:“本君活了多少年,你又活了多少年,这点压制本性的能耐也没有么?”

花俟突然不敢与她对视了,松了手,蔫巴巴地端坐着,这次眼眶渐红的成了她,是真委屈。

片刻后,终於忍不住,不自在地扭着腰,小声说:“你能不能别摸了……”

“你晓得我喜欢毛绒绒的东西。”

花俟向那五头神兽投以同情的目光,嗫嚅道:“你可以摸它。”

“摸腻了,也没你的好摸。”冥君平淡道。

花俟又说:“替你辖管阴阳使的谢浮名不也是……”

冥君顿了顿,口吻有些遗憾:“她不给摸。”

花俟眼中浮现惊奇,在心中幸灾乐祸地腹诽,也有你奈何不了的人,真是一物降一物。

过了会儿,冥君收回手,余光见到花俟逃难似的收了尾巴躲到墙角,唇线轻轻勾了勾,却正色道:“是阴阳玉简罢。”

花俟默然。

九尾狐十二脉以花白二支为尊,上古洪荒,共工与颛顼争夺天下,花白二支各领族人侍奉二主。战事既定,白狐一族因功登天成仙,花狐一脉却因共工怒触不周山徒生水患而遭牵连,被罚永居青丘,需历劫方可成仙。

天帝考虑到镇守一方不易,便允许花狐先祖带走一些诸如灵草神器的宝物,这其中就包含了阴阳玉简。

“阴阳玉简乃上古神器,如若有它,的确可以为李怀疏另造玉册,与重生无异,但你却无做主的权利,更何况……”

冥君捻了捻空空如也的指尖,续道:“本君方才以灵力在你周身游走,你既已成年,法力何以这般低微?青丘虽独处於六界之外,但毕竟是上古神族的遗脉,修行不至於艰难至此。”

“除非,你其实并非青丘王室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