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了身男装?”
郑毓绕过去与她相见,两人目光相触的一瞬俱都无声地笑了起来。
贺媞见到郑毓开心得很,小兔子似的蹦跳着到她面前,笑道:“同她们玩马球来着。”
曲江池南面是有一片宽阔的场地,因毗邻几个坊市都是豪右之所,天气好的时候总会有仕宦人家邀着去玩儿,走过隔墙那条小路时常听得见冲天的喝彩声,偶尔还有不知从哪儿砸来的球。
“哦?我以为你是专程过来,原来不是。”郑氏府邸就在曲江池附近,离那片马球场不远。
贺媞忙辩解道:“我自然是专程为你过来的,因不晓得会不会像前几次那样见不到你,才先同她们约好,免得平白出趟门。”
她明明可以安安稳稳地坐在花厅里等候,却偏要到前院晒着太阳,就是站到花树底下也免不了沾上一身暑气,面颊都淌着汗。
郑毓如何不晓得她这是为了早些见到自己,便颇为后悔方才遮去病容耽误了不少时间。
“前几次不是故意不见你,我身子不舒服,怕将病气过给你。”郑毓摸出丝绢替她抆汗,又不由分说地牵着她走至檐下,直往里屋而去。
贺媞自然晓得她生病的事,目光胶着在她身上,关切问道:“那你今日愿意见我了,可是全好了?”
郑毓感受到她这道黏黏糊糊的眼神,不大自在地侧了侧脸,点头道:“休养还要些时日,但已然大好。”
两人隔案坐下,郑毓待客妥帖,早命人备好茶点,茶釜中的水一沸,便着手沏了两杯茶。
她在家中序齿行五,并非最年长的那个,但前面四个兄姊都是异母所出,不大熟络。她仅有一个同胞妹妹,生下来便没了母亲,她对妹妹亦姐亦母,习惯了照顾人,在性子活泼跳脱的贺媞面前便更显得成熟稳重。
不知为何,贺媞就是很喜欢郑毓这副长姐的模样,她见过郑毓的妹妹,十分羡慕妹妹同郑毓的亲近,却不希望自己真的成为郑毓的妹妹。
“我……我还听说你差点就入宫当秀女了。”
郑毓呼吸一滞,失笑道:“从哪儿听说?”
不待贺媞回复,她自顾自续道:“备选的秀女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你总不会个个都关心,怎么唯独对我的消息这般上心?”
郑毓轻轻一个直勾勾的眼神便叫贺媞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