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话出来,时山水下意识架起防备的姿态,这短短刹那的变脸让身前的人看了个完整,虽然立刻察觉上当,但是为时已晚。
“她是主子,我是看家的,仅此而已。”
末了,竟坚持嘴硬。
司玉衡放开她的手,神情有过一瞬黯然失色:“就当是这样吧。”
曾经,司玉衡遇到一个时日不多的攻略对象,照顾对方寿终正寝,司玉衡顺利完成了任务。
过程别提多无趣了,司玉衡只需在病榻前端茶倒水,守着床上的枯槁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经历过一次共赴死亡之旅,以后宁愿碰见像时山水这样难啃的硬骨头,至少能从中品尝到不少趣味,多花点时间和力气也值得。
当然,也有事与愿违的时候,比如现在,时山水同时占了两边。
司玉衡:“现在要去哪里?”
时山水说:“休息。”
医院是对称型建筑,时山水休息的房间在另一边。
房间里就一张床,像无端生长在这,格外突兀。
时山水脱下外套,松开领口第一颗纽扣,窍细的脖颈被黑衣簇拥着,许多事情说开,无形的束缚减少了。她脱下鞋,侧身上床,旁若无人地拉过白色被子,盖到腰部,躺下了。
她乌黑柔软的长发散在枕头上,司玉衡看过去,微微抿唇,这算不算闭门羹呢,算的吧。
可司玉衡鲜有和时山水真诚客气,现在也是自作主张,擅自进到被窝里。
时山水管不住,也不想管,往左边挪了挪,让出一点位置。
时山水身体上的香味在这里被无限放大,闭上眼睛,犹如徜徉在花海。司玉衡侧卧,手臂穿到时山水的小臂下,往上握住单薄的肩膀。
“山水。”
“你要说什么?”
司玉衡合上双眸,脸颊贴在骨骼微显的后颈,感受到并不滚烫的体温。
她说:“你争取多活几年吧,至少在我离开之后,能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完。”
听完肺腑之言,时山水暗自打开眸子,视线里是一片雪白,要不了几年,她也会像时珂一样,整日面对没有生机的白色。
“我的母亲来自一个普通家庭,是最不起眼的女人。”
“不愿意说,就不要说,我倾听你的过去,难免要负点责任。”司玉衡呼吸的节奏变慢,困意蔓延上来了。
时山水轻笑一声,笑声里卷着苦味:“你想听就听,不想听也行,我不需要你负责,这只是我摆出来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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