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坐在离她三丈远的悬崖边,爽快地笑了两声:“你这性子可比正派那些人有意思多了,换做他人坐在这里,第一件事就是要破口大骂。”
司玉衡:“我还能拎得清,魔尊虽是魔族,可收留我的是你,外面流言早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我就是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自然不能露面。”
魔尊撑着下巴,歪头看着她:“你所忠诚的门派和苍生弃你於不顾,你心里就不恨?”
这里风和月光都进不来,极度密封的空间反倒是一个藏身之所。
脑海里不见半分昔日种种,司玉衡没心没肺,把世间万物混为一谈,根本不分正邪。要不是为了教导涂越,望她走一条更多人认可的道路,司玉衡断不会时刻把“正道”挂在嘴边。
归根结底,她是个侵入者,一个外来者没充足的时间对这个世界指手画脚,况且她做的一切都会被系统涂抹干净。的确啊,正道沧桑,非一朝一夕能完成,司玉衡自认是蜉蝣,撼不动大树,还是乖乖完成任务吧,正道交给他人建立。
司玉衡思忖少许,只有她感觉像过了一辈子,好看的眸子低垂下来,道:“我半生不问世事,没为苍生做过半点有益的事,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一时疏忽,中了别人圈套。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还债要找对人。”
“心境豁达大度,不愧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魔尊过誉了。”
魔尊放下手,坐直:“看来你对我还是相当信任的,初次见面就和我说了这么多话。”
司玉衡坐姿逐渐随意,半边身子靠在桌沿上,抬眼看魔尊:“信任还谈不上,毕竟魔尊不以真面目示人,我怎知与我交谈的是不是本尊。祸从口出,接下来还是少说两句。”
魔尊不愠怒,反倒有些喜悦:“我给你五日考虑,留下来为我魔族办事,我许诺你比在款门更高贵的位置,还有我也会帮助你调理体内魔气,一身好修为不能就这么废了,你觉得如何,可满意?”
“魔尊到底看中我身上何物,竟让你这般青睐。”
魔尊:“单纯喜欢你罢了。玉衡啊,你好好考虑一下。”
司玉衡一口答应:“多谢魔尊宽容,容我再想想,你说的第一点对我而言诱惑力不是那么大,感觉很难动心。”
“再加上你身边的徒弟吧。”
司玉衡脸色霎时间凌冽如寒冰:“什么意思。”
魔尊站起来走了两步,依然没走近,找到司玉衡的弱点后,趾高气昂的样子十分碍眼。
“她对你可是不离不弃,你不会要为了所谓的清誉,不顾她生死?”魔尊说完轻笑两声。
司玉衡剑眉皱起:“不巧,被你看出她是我软肋了。不过魔尊为何不这么想,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珍视,区区一个弟子,会令我改变主意?”
“今夜魔尊无心赏月,改日再约。”
司玉衡撑桌起身,行礼离开。
魔尊没跟上来,目睹她目中无人的模样。
司玉衡缓步回来琉璃屋,涂越坐在床上,两眼空洞地守着空房间。
直到看见司玉衡平安归来,她眸子才逐渐亮起来。
司玉衡坐到桌沿上,抱着双臂看她:“在哪里都不能偷懒,你今日心经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