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噎一下,眨眨眼,又眨出几颗眼泪。
“妈妈在等小谨回答呢,小谨告诉妈妈,答应妈妈好不好?”
他於是又哭着把那些话重复了一遍,眼泪像沙砾一样一颗一颗砸在我心里,坚硬的棱角划出一道道尖细的血痕。
我狠狠心,用力握住他牵着他妈妈的手,直视他的眼睛:“现在,小谨要放手让妈妈去找爸爸了,好吗?”然后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掰他的手。
他不知不觉地松了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他妈妈推出病房,快要消失的时候,突然回过神来,大声哭喊着要追出去,被我用力撰在怀里,嚎嚎大哭……
对不起。
言谨一直哭着,哭到累了,哭到没有力气,昏倒在我怀里。
我看着医生过来,撑开他的眼皮检查他的瞳孔,把听诊器放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说,只是累了,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醒了就好了……醒了怎么会好呢?醒了,才是漫长苦痛的开端啊……他以后……要怎么办呢?
“等他妈妈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带他回德国。”言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问出来了吗?
她伸出双手,把小小的言谨从我怀里抱走,我感受着怀里空荡荡,茫茫然抬头看她。
她似乎就在等这一眼,不偏不倚地迎着我的目光,一字一句像是对我许下一个承诺一般,说:“我会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抚养他成人。”
我愣愣地看着她,心脏的某个位置像是被烫了一下。似乎,那一粒花的种子,正在破土而出,发了芽。
言浅,言浅情深的言浅么?
第10章
“姐姐,你喜欢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啊?”
“好吧,或者什么类型的?”
“这样吧,姐姐你选一个好不好?温柔的?可爱的?乖巧的?傲娇的?……”
距上次“泪奔”之后,还不到十天,三只小麻雀又叽叽喳喳地回来了,而且明显是重整旗鼓,有备而来。
我试着把这几个形容词用在言浅身上,然后差点惊出一个冷战,只好开口阻止她们继续荼毒我的想象力,“她长得像个女神一样,是……御姐女皇类型的,然后……理性,强大,又深情……嗯!”
我觉得自己形容得很直白显浅了,而且尽量迎合了她们的思维模式,理应收获她们的满心赞叹。
结果,她们一脸被欺骗的表情悲痛地看着我,“姐姐!你是一个攻!你在形容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