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珺开门见山道:“房姨可记得当年,我曾与你打听过的锦公子。”
闻言,房三娘面色一紧,但成熟地控制自己的意外。司马姀反应比较大,诧异得两边眉梢都挑得老高。
“你怎么……”她准备追问。
房三娘投去一个眼神,司马姀当即住口。三娘抿唇略笑,看着拓跋珺温声问:“女郎是想再打听她的下落?”
与聪明人谈话果然不用费劲。
拓跋珺点头道:“实不相瞒,我对锦公子一见倾心。然当时我尚年轻不懂情爱何物,后来每每在房姨这空等着,希望与她再相遇,偏是无果的落寞令我幡然领悟。我也以为萍水相逢很快就能放下,偏执念已深,不与她说个明白难消此想。”
司马姀听得下巴都要惊掉下来了。
房三娘神态沉着,从对方要来打听,就预料会有这类的话。她温声宽慰道:“情缘之事总不由人,姑娘还年轻,冲早会看淡看开。恕三娘帮不了你,锦公子一家去了南朝这些年,非亲非故,我也不知她的去向。”
拓跋珺没指望她能开口答应,於是说:“打听的事自然不能劳烦房姨,房姨只需告知我那公子原先住哪,姓甚名谁,我好派人去查。”
房三娘没接话,默然以对。
司马姀会意,反劝道:“事隔这么多年,按她那岁数肯定已经成家,女郎若冒然去打扰,只怕会惹人不安。”
“两位放心。”拓跋珺肃然正色:“她若已成家,我绝不坏她幸福。”
司马姀哑了口,头一回遇这档子事,没有经验应对。再者性子直,临场敷衍两句可以,不着边际瞎编乱造那套她实在说不出来。
房三娘暗自叹了一气,继续编谎又能撑多久,编来编去到头来总是难圆自说。她便面色凝重三分,坦白道:“元姑娘,请你见谅,是三娘之前骗了你。其实锦公子是如假包换的红妆,并不是儿郎。”
听到这句话,拓跋珺象征性的惊讶呆口,总算逼她们说实话了。
“锦儿自幼体弱多病,当年失约与你就是因为突然生了场风寒,在家中静养大半个月方好转一些。后来家人就将她送去南朝,在那里适合养病。”谈到旧事,三娘眼神都变了,道不尽的心酸与感慨。
拓跋珺面上怅然起来,低叹道:“原来那时候她是生病了……”
其实这件事情,她已经从孙大夫口中得知,除此之外能打探到的无一遗漏。
“当时女郎又是俊生装扮,一个郎君与人打听深闺姑娘,总归不好。”房三娘言尽於此,说出这件实情应能打消对方的念头。
拓跋珺却神情一点一点地在凝聚,化为最终的无坚不摧:“我不介意。”
“什么!?”司马姀像没听清。
拓跋珺目光坚毅地扫过她们,复道:“她是红妆也好,儿郎也罢,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一席言,令司马姀面上的吃惊表情显得几分有趣。也不知她们是在惊讶女儿被人喜欢呢,还是惊异也有人与她们一样的果敢。
拓跋珺十分庆幸这二位长辈是同道中人,要比别人对此更通情达理,所以来挑明心意,从她们这先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