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在这里说。”乔舒瑜啜了口茶,淡淡道。
恨铁不成钢的张继只得让剧务领着试镜的演员们先到休息室去等消息,自己留下跟乔舒瑜说话。
“我承认,文鹤确实是来试镜的演员里演的最好的。”张继弯下腰,寻找着乔舒瑜的眼睛,“可是你绝对不能用她。”
他对着休息室的方向,上下舞着卷成长条的剧本:“她的名声在那……现在谁敢用她?”
张继顿了片刻,尽量压下情绪,在脑海里搜寻还算温和词语来形容文鹤现在的状况。
“她自己那档子糟心事还没结,多少人希望她被封杀,你是不知道吗?”
乔舒瑜终於放下她的老干部茶杯,抬首看向情绪激动的张继:
“我说了,就选文鹤,这个角色就是她的。”
“你是潜了她吗,非要用她!”
张继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也比平常显眼多了:“这个角色给她,你第一波宣传就要被抵制,甚至被人举报了,拍好了也没办法上映!”
乔舒瑜摘了黑色的鸭舌帽,露出很是冷清的眉眼。
她眸色沉静得似是一潭幽泉,看得张继心中发寒。
张继喉结滑动,心中生出些慌张感,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软了起来:
“《窍尘不染》这个本子多好啊,你又是自己掏钱买的版权投的摄制,就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才好说歹说,劝你换人。这个本子之前得金影视后的那个谁……”情急之下,张继连这位大势影后的名字都忘了,“人家已经亲自过来试镜了,选她当女主角不比文鹤好太多了!”
乔舒瑜还是那副看破红尘厌倦俗世的模样,万分笃定道:“她不合适。”
“行行行,你是导演,我拗不过你。”张继一把薅下太阳帽,连着剧本一道拍在桌面上,发出重重的声响“我走。”
张继走的时候,乔舒瑜一言不发,甚至连头都没回。行至外间,他烦躁地顺了下头发,走了不久便遇上了来试镜的小花旦。
小花旦挂着甜甜的笑,说话也甜甜的:“张导,你和乔导定的是谁呀?”
张继勉强勾了下嘴角,生硬道:“乔导定的文鹤。”
小花旦的笑容霎时僵住了:“你说什么?”
张继没再和她说什么,颔了颔首便离开了。
都是混圈的,饶是再不忿再震惊,小花旦也没当面表现出来。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角落里的文鹤,接过助理递来的包,终是跟着张继的步伐离开了。
其他来试镜的女演员得了消息,也相继离开了。
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下角落里的文鹤。
她妆容精致,一身高档的定制长裙,瞧着不像是来试镜的,倒像是来走秀的,丝毫没有遭受事业挫折,声名俱毁的模样。
文鹤垂着双柔媚似水的含情眸,指尖一搭没一搭地点着白皙的手背。面上的表情却带些厌倦的冷漠。
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欲望满足后那种淡淡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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