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先生家住临安市郊。他在院外种了一圈观音竹,院内亦种了一圈乔舒瑜叫不出名字的花卉。

文鹤将车停在院外,看着乔舒瑜小心翼翼的拎着运输箱走进院内。

乔舒瑜只手搭在矮小的院门上,转身问文鹤道:“你不进来吗?”

文鹤摇头:“我等你。”

她们对话时,一位老者从花池中边上扶着腰直起来身。

“来了。”茅先生笑容和蔼,拍了手中的泥土。

文鹤听了这道人声,当即升高了车窗。

乔舒瑜莞尔:“茅先生。”

“车里的是?”茅先生的视线落到院外,“怎么不进来坐坐。”

乔舒瑜有片刻冲疑:“我朋友怕打扰您,就不进来坐了。”

茅先生若有所思,他摘下草帽,捏着帽盖扇了两下风。

“走,屋檐下坐。”茅先生用草帽指路。

乔舒瑜这才注意到屋檐下的木桌下藏着一直懒洋洋的胖橘。

“这只怎么没见过?”乔舒瑜放下运输箱,矮身摸了摸胖橘脑袋。

胖橘眯着眼睛,主动蹭蹭乔舒瑜的手心。

“这只是自己走进来的。”茅先生倒了花茶,推到乔舒瑜那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它是来讨饭的。”

乔舒瑜忍俊不禁:“这个体型也好意思出来要饭。”

茅先生缓缓蹲下,打开了乔舒瑜脚边的运输箱,放奶团子出来溜达。

奶团子探头探脑,猫猫祟祟的。

就这一会功夫,又有两只三花凑近了运输箱,压低了脑袋查看运输箱里的小家伙。

茅先生在乔舒瑜对面坐下,握着茶杯道:“先别管猫了。我这几天看了你正在拍的那个本子。”

“您觉得怎么样?”乔舒瑜正色道。

“本子不错,演员选的不行。”茅先生啜了口茶,摸了摸手边的胖橘。

乔舒瑜以为他要说文鹤了,大脑飞速运转寻找合适的说辞。

“文鹤这段时间舆论压力比较大,但作为演员她是……”话未说完,茅先生微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文鹤选的挺不错的,挺贴角色,能力也撑的起来。”茅先生顿了顿道,“我觉得和她搭同性感情戏的那个演员,不太行。”

乔舒瑜静待下文,眸色很是认真。

“章成导的那部电影她是女二号吧。”茅先生不紧不慢道,“表演太过火了,雕琢的痕迹太重,和你整部片子风格不太搭。”

“您能展开说说吗?”乔舒瑜恭敬的像个小学生。

章成属於第五代导演里很知名的,资历在圈子里要比乔舒瑜老的多,能这么直呼章成名字的也只有茅先生和一两位还在世的第四代导演人了。

“文鹤和徐寅云都属於表演比较自然的演员,符合你这部片子的定位,带着现实向的阴暗压抑。你加个表演用力过猛的整体就不自然了。”茅先生见乔舒瑜听的认真,忍不住道,“花茶怎么不喝,光忙着听我唠叨了。”

乔舒瑜这才抿了一小口花茶。沁人心脾的香气漾在口腔中,乔舒瑜的心平静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