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祯叹了口气,终於点头:“也好。”
“不过蓝蓝……”
蓝蔚听她叫自己“蓝蓝”,终於松了口气,就像之前她责备自己“说话轻浮”叫的是全名,现在大抵是彻底消气了,可谢祯顿了两秒,竟然反而回到了那个话题:“我还是希望你记住,燕朝储君与前宋太子不同,监国抚军、断狱征战,是我本分,而三个月的时间只是因为我奏了一件事情然后六月份是该回来亲手处理。父皇的安排,并无不妥。”
她并不是在说场面话,更不怕清宁宫内的只言片语被长宁帝听去,她与那些政斗没有半丝牵连似的,也是,储位安稳、百废将兴,太女殿下的清正坦荡源自燕朝赋予她的自信,以及一颗天下重担舍我其谁的责任感。
但蓝蔚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就如谢祯所说“别人说我就叫人拖出去不必再进我清宁宫了”,她几乎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说长宁帝的不是,谢祯似乎在无理的棍棒施加的伤痕下仍然相信亲情的存在,而蓝蔚自然受不了谢祯对长宁帝近乎单向的浓厚情感,因为作为一个活在过现代的人,即使是父女关系,蓝蔚也不能接受这样丧失理智的孺慕。
可她劝不了谢祯。
这时一水在门口出现,朝谢祯做了个嘴型,谢祯便点点头:“桂先生来了,我得趁着没走把十二月的案子断了,你可以先走。”
“再过几日你就要动身了,怎么还这么忙?”
“是啊。”谢祯整理着衣摆,“天下又不会因我有事要办就停止运转,罪犯不会停止作恶、苦主不能为此忍气,我能做的只有自己赶着办了——不然,你想过来帮我?”
谢祯见她不回答,笑了一声:“你要真不想走,就待这儿,等会儿叫一水给你送茶点来。”
说完,她就跨出了门槛,蓝蔚可不是真想一个人留在太女寝宫里,连忙跟了上去,谢祯走了一段见她还是跟着,倒停下来转身叮嘱:“你来了可不许偷懒喊累半路撂挑子。”
“殿下怎么这么看轻我?”蓝蔚争辩,却不忘记出门要换尊称,虽然还在清宁宫建制内宫人全是锯嘴葫芦,但往前殿走是有外臣的,被听到了就不妥当,因此后半句,她更是放轻了声音,“只是……桂先生曾是康王的老师吧。”
“不错,桂先生既有学识,又潜心时政,做皇子师再好不过。”
谢祯这么评价,就惹得蓝蔚起了戒备:“殿下除了每年年节之外,上次与康王有长时间接触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桂先生对时政有大见地,未必不能教出一个新的康王。”
谢祯轻轻晃了晃脑袋:“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大有进步,不过你却不知道桂先生是为什么从康王那里回来的。桂先生本是我的文字老师,江南大儒,从康王在太原却不能适应气候,我便让他上折顺理把他求回来了,间隔才两年。况且康王这不是二月份就能在军中见着了吗?要是不适合领军,我会与父皇上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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