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祯果然在等着她,即使这件事情她完全可以让随便哪个属官来递,但她显然等的就是蓝蔚。近一个月的放任后她布了什么局来说服自己?
蓝蔚感到一丝期待和激动,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感觉,被谢祯设计在股掌之间,这一点,她基由自己迎谢祯而去东宫的行径已经明白得很清楚了。
“蔚。”谢祯坐在几案前,是例行公务的语气,但叫名字的时候,声音还是和缓的,“这是给你的。”
那教令红封是内务府监制,做工丝毫不草率,可即便如此,里面不知道夹带了多少纸张,把这黄豆厚度的绫封撑得鼓鼓囊囊,全失了“皇家威严”。
蓝蔚把教令开口的一端向上斜,避免里头的东西掉出来,谢祯见她神情小心,又加了句:“只是些细要,你要是有自己的想法不想照着做,也可以,报上来就行了。”
“臣知道了,殿下还有什么要嘱咐吗?”
“不多,只蔚为国事从此要多多费心,感觉你我相识一十五年,倒终於有了同心的意思。”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谢祯这句话大抵有责备的意思,说这人对国对民不够尽心,可是她对蓝蔚说这句话的时候,眉梢里的温软配上那一个“同心”,就惹得蓝蔚全身都有些热意,或者大概谢祯什么技巧什么局都不用,就能惹得蓝蔚动情——
毕竟是喜欢着。
“殿下……”
“何事?”
“我会做好的。”
“我相信你。”
这次的对话似乎已经简短地画上句号,蓝蔚正想着自己真是全不争气,谢祯忽而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拧起眉头:“蓝蓝躲了我这几天,可是准备了什么定情信物?”
她这眉头拧得刻意,蓝蔚倒没想到这事情还能以这种方式展开,脑子里转过各种哄女朋友一百零八式,正打算摘个什么别致的东西给她,等到日后自己再去打个成对的做对戒或情侣香囊啥的,且自以为方案很详备,不料谢祯全然不是这个意思,徐徐道:“若不是,那必是心肠娇羞,要等本宫出手了?那好说——”
下一刻,谢祯便从袍袖中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白色盒子,上面被用朱笔巧妙地画上了竹林深处琴瑟和鸣的情形,若是寻常人,便会觉得中间那几道黑色弯曲恰到好处,可蓝蔚的九年义务教育、大学四级的功底都还在的,那明晃晃的,岂不是〇多〇的logo?
现代产物的横空出现,就像霹雳流火,一下子打散了蓝蔚一切思路,重组回一丝神志的时候,她才吞咽着张口:“殿下是从何处寻来的?”
蓝蔚试图从谢祯的脸上瞧出任何穿越者的痕迹,哪怕是对自己没见识的瞠目结舌的行为的自矜,或者就算是对自己古怪问题的警惕也好。谢祯却不如她愿,只摆出不悦招待她:“蓝蓝不问盒子里是什么,却问从何处寻来,莫非是嫌弃此匣稀松眼熟,觉得我敷衍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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