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云即使带着哭腔,谢祯看上去也柔和许多,显然她是满意的。谢祯把景云轻轻抱上膝盖,半圈护在怀中,慢慢道:“奈奈,今天呢,有蓝工士给你求情,我就不打你了,下次再犯一起算帐。”
说完这句,景云绷紧的小身板才陡地放松下来,谢祯又翻开《大学》,就着景云没背下来的那段讲了几个故事,她“博古通今”还是担得起的,只是能把故事讲得那么有趣,有些超出蓝蔚的预期,而谢祯回答:“承母后濡染”。
景云刚拉着蓝蔚道了个大谢开开心心地走了,谢祯身上的严慈并济家长光环还没完全褪去,一句“承母后濡染”说得轻慢但勾着笑意,於是蓝蔚后知后觉地反而要感谢景云,把谢祯吃着的那坛子醋倒空了。
她才想起来景云来前,两人还在孙见斗的事情上斗嘴别苗头呢——虽然与殿下斗嘴是全面崩盘溃不成军,但蓝蔚还是要有点尊严地认为有“斗”这个过程的。
总之,既然好像翻了篇,蓝蔚就忍不住拉拉谢祯的手,想要亲亲抱抱了——情侣的黏腻是能很变态的,只是谢祯虽然动情,却并不愿意沦为变态,她对於靠接触增进的感情,不置可否。
蓝蔚本来应该又觉得当头一盆冷水,然而这次她竟然觉得谢祯没什么错,毕竟她们是真切可靠要度过余生的爱人,不需要像随时能saygoodbye的情侣那样争分夺秒把热情与欲念倾泻一空。
再何况,殿下她是个工作狂啊,这可是工作时间。
太女殿下的工作每日并不固定,只能确定,总量很多。不一会儿,另一种哨音响起,送进来的便是姚诚思的信,她已经赶往山西铺了一张大网,晋商确实有发展空间,但内里关系错乱,一旦利大,怕会结为地方势力祸乱中央,故她要求备军。
有趣的是,在备军问题上,她推荐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她的小叔,名字是姚广孝,或者有个更加出名的是法号——道衍。
天下不乱,没有仗打,即使是官至五省布政都督的姚诚思,也没法提拔一个白身掌军,所以只能求谢祯恩典,可谢祯又怎么能轻易批准这件事?
且不说谢祯现在不可能看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和尚有什么统领军队的本事,就从政治角度,她也不能应允。
姚诚思已经五省布政,掌握了民生钱粮,再让姚广孝掌山西军事,不是分裂的前兆吗?如若山西那位姚诚思还没有被黑暗势力调包,那便是脑子坏了才会求这种恩典。总而言之,蓝蔚十分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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