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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帝视线回转来在谢祯身上停顿了一下:“你回宫去,李诵——吩咐停车。”

这样的举止也许可以看作是天子雷霆,谢祯之前追问的恳切忽然都带了点不怎么属於她的惊慌,而蓝蔚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是麻了。

惶惶然到麻酥,连带着视线都有些飘忽,本不该失礼的眼睛已经盯到了长宁帝脸上,他的表情比谢祯还要莫测得多,竟然看不出生气的端倪。

谢祯已经跪在了地上,虽然有些措不及防,但仍然是有反应的绝不至於像蓝蔚瞠目结舌:“父皇……”

“既然不懂,就回去看着。”长宁帝举起手一挥袍袖,甩出了很大的声音,这时蓝蔚才终於感觉雷霆的电光与火花随着爆响落在了车厢的地板上,地板上跪着的谢祯,终於垂下了头,难得一见的颓丧。是颓丧,而非害怕,尤其她仍然跪在长宁帝面前,没有放弃此谏遵命回宫的意思。

蓝蔚看着长宁帝,长宁帝看着谢祯。这位文士却非朝臣出身的开国皇帝,如今已是中年之末,但却不减青年时儒雅风度,只是经历二十年高位,则不带笑意就显得不怒自威。

蓝蔚看过长宁帝在朝堂上的几次震怒,一怒而有伏屍,那确实可怕,就谢祯受过的皮肉之苦而言,长宁帝也绝对称得上暴戾。但这一次,蓝蔚看到长宁帝在盯了谢祯许久后,表情忽然缓和下去,喉间动了动,说:“起来吧。”

蓝蔚忽然意识到自己本该在谢祯跪下去的时候跟着拜才算不失礼藐圣,不过刚才气氛太吓人,现在反应过来又已晚了,只能憋着呼吸一动不动假装自己透明算了。

长宁帝的命令显然出乎谢祯意料,她微微仰头,但没站起来,长宁帝便加重了语气:“膝盖又不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谢祯虽为跪姿却依然挺直的脊背忽然一抖,她抿着唇站起来,然后在长宁帝眼神示意下坐回位置上,蓝蔚可以感觉到她情绪突然起伏很大,大概她缺这位“严父”的关怀太久,连这一丝温情都能感动得她稀里哗啦。

这大部分是蓝蔚对长宁帝的偏见以至於她使用了并非事实的“稀里哗啦”来表达自己对谢祯的恨铁不成钢之情,其实谢祯除了突然连表情都多了几分恬静以外,倒没有太多反馈。

“不可能平白无故再三阻挠。”长宁帝终於以还算能商量的语气开始说事儿。

“胡惟庸野心昭昭,行事已近专横,女儿只是以为,父皇独自前往其‘老宅’,实在应加小心。”连蓝蔚即使不是知情人,都看得出来谢祯没把话抖干净,长宁帝就更是“哼”了一声。

“我等你等了一天了,从劝我小心身体到小心安全,都是虚的,还是不说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