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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祯当然不嫉妒,她自认天性也不爱被开玩笑。蓝蔚和景云她们处得越好,谢祯越乐见其成,毕竟,如果谢祯能活到比如二十五年以后,平稳地送景云登了基,她们老年妻妻还得看看这皇妹的脸色。

“也没什么危险的,我们直接去那家票号边上看吧。”蓝蔚和景云商量了一下,给出了共同的答案。

谢祯自然应允,不久,这家看似新锐浮躁,但其实背景深厚的——利率是大燕最清楚钱粮形势的那批人定的、东家是姚诚思支持的、地是谢祯给的——票号,唱起了戏。

先是票号里面嘈杂着,惹得行人纷纷驻步,没一会儿,一个人肩背着数贯铜钱,还费力抱着一大筐钱,头也不回地从里头出来往西面走去——或者说是挪吧。

宋朝用铁钱的时候距今也不算特别久远,老人也听说过上街买个绢要雇一个壮汉扛钱的奇景,因为元朝后期糟糕的货币制度,许多人矛盾地认为白银稀罕却又不信任白银,最后使得不少老人反而把扛钱的故事视为宋朝繁华的传闻佐证讲给子孙听,因此此情此景,就算是燕京城里的人,也不由得驻足观看了。

京城的大爷显然热情还有点好事,一位便上前问那男人怎么回事。

“我家哥儿糊涂被这奸商骗了,将他几年进项换作几张薄薄的纸,还说要出趟远门拿这去南边儿换好东西,我趁他不在赶紧来找他们说道,也算是抢救回来了。”

大爷“噢噢”两声,那人抱着一大筐子也累了,就把铜钱筐往路边上一放,一屁股坐在了筐上,看上去还有几分警惕。大爷本来问完也站在路边该袖手旁观了,但见他行事如此,不由得又多嘴问他:“你这也有七八贯铜钱了,换个十两银子,带着就轻便多了,怎么?是那家不给你换?”

男子瞪了眼睛:“怎么不换,那奸商说是随意存取兑银,偏是他越随意,我越不信他。我们寻常人家用什么银子,我就爱铜钱。”

“可你家哥儿要去南边采买,铜钱可不好带呀,你总不能让他和你一样背着箩筐走走歇歇吧,那花上十年他也走不回来啊。”这是一个中年妇人,她穿着讲究不少,提着个装了糕点的篮子,正是刚才看热闹驻的脚,男子不搭腔,她又继续问,“哎,你说这里能不能铜钱换那个纸再换成银子啊,我闺女也很有想法的,她老说该用银角子还是用银角子,天天搬来搬去累死了哟。”

“你家闺女累死,我家儿子可没那么娇气。”男子嘴上这么说,但看表情松动了不少,不一会儿,一个文文弱弱的男孩从西边人群里挤出来,大喊一声“爹”满脸的不赞同。

妇人就促狭地笑了,带着她那点南方口音絮叨倒是不冲,却让男子脸上分外挂不住:“我家闺女在军中呢,也不知道谁家会更娇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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