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祯很意外她会好奇:“好几个了,是军中的,你认识的应该就汤醴吧。”
“觉得策划者可以考虑写点戏本子娱乐大家生活。”
“或许可以留意一下。”谢祯随口应了,觉得市面上有好的小说或戏折,助力刊印一下也不坏。
不知为何,今天的蓝蔚和景云都时常问些平时不会问的问题,景云问到后来看着谢祯锁起了眉头也不敢再问了,蓝蔚却没这个怕的,问到最离谱的地方,景云都扯她袖子:“陛下,你用内阁分权以后,未来是将内阁当秘书拱卫皇权呢?还是要放手?”
她们正坐在刚才蓝蔚没选择的酒楼包厢里,侍卫守在外面,其实下午茶点业差不多吃完了,人该走了,但蓝蔚问出这种问题,显然谢祯没法走到外面去回答她。
谢祯没打算回避这个问题,但她有疑虑:“这会影响到你的去留吗?”
“啊?不会,跟这个没什么关系。”
“行,那正好也说给景云,我不认可君权的传承方式,但是数代之内必须集权,而且皇位必须均在女子中承继。”
她说到这里,蓝蔚的眼神就说明她懂了,其实这几年蓝蔚长进很快,不像以前什么都需要说透,但毕竟这里还有景云,谢祯叹了口气,把景云抱到自己腿上:“景云长在宫中,没见过那些生活所迫,采薪负重力胜男子,却还不能有自己银钱支配的女人;亦未体会如何聪颖也不被期待的悲哀。但以后你一定会看到,也许从你张麟姐姐那儿,也许在你诚思姐姐身边,然后再到更贴近民生的地方去。”
“现在收成略好,百姓也只多是温饱二字而已,男女都需纺织耕作,家中大梁已是同分共担,何以父者家之隆又夫者天也,理学乃至礼记,谈及男女以今日来看皆腐朽不堪,唯一成了套在女子头上的笼头罢了。”
第42章 长宁十三年(11)
谢祯不是很确定君权的本质要如何分解,但她很敏锐地意识到,在当前,她必须用最强的集权从上往下稳定一条女性晋升的路径,不然现在的欣欣向荣将成为浮光泡影。
“打天下的女人们多,她们不认可这样的笼头并拧成一股势力,於是终究得以封侯一二,但寻常嫁人生子后爵位终将稀释则焉得长久?唯一就是现在允许女子科举有些人出头,还可以希冀这能成为有稳定新生力量的一条路——但不得不说,如果缺少君权支持,这些终将如昙花一现,最终或许沦为贵族小姐为自己出嫁增加一点花哨筹码的考核。”
“我并非对性别有什么恐慌与忌惮,但矫枉必须过正,不让全社会一把劲就习惯了去平等做事,不让底层生来拥有尊严、高层争斗形成抗衡,那么我们现在所能享受的大部分自由,未来都会成为后来人无法企及的奢望。”谢祯说,“这个道理甚至不单指性别这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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