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拖着音讲琴,他明显没有夫子好说话,上午因为即将到来的元旦而议论纷纷的几个人都垂头不语,我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送给杨周雪的那把琴。
为什么呢?
我想不明白,又不愿意问阿容,谁又能知道我会得到一个什么答案呢?
我在心里想,万一阿容是因为更喜欢杨周雪而送了她这把琴,那么我无话可说。
好不容易熬过了下午,我站在一旁等着杨周雪,可九公主今日却格外奇怪,她拉着杨周雪絮絮叨叨个没完。我看过去的时候,杨周雪正好也看过来,她朝我比划了个手势,示意我在外面等她。
於是我顺从地走了出去。
小仪子保持着掀开门帘的姿势,背挺得笔直,一动不动地站着。
我的目光又看向他的耳朵。
我不说话,小仪子自然也不会开口,而我站在厢房门口,身后是簌簌而落的雪,风刮过来,轻而易举就让我打了个寒颤。
“你耳朵后面的伤,是猫抓的吗?”
我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问完后我才后悔说的太直接,谁知小仪子却格外顺从地抬起头,他点点头:“是。”
杨周雪在这件事上的确没有骗我,九公主身边的小仪子是太子的人。
我环顾四周,祈明殿的空地上堆着还没扫净的皑皑白雪,太子肯让人监视自己亲妹妹的一举一动,却在插手九公主贴身事务这件事上毫不关心。
她知道自己是太子的棋子,那么她不会怨恨吗?
大夏的冬天格外冷,夏季相比之下又格外热,我看着小仪子耳后没有愈合的伤口:“你知道我在那间房里看到了十一皇子的那只猫是吗?”
小仪子却道:“您跟着奴才走一趟吧。”
我想拒绝:“不用了,杨周雪还在……”
小仪子不容我置榷:“太子正在偏殿等您。”
我知道自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是太子让九公主拖着杨周雪的?阿容呢?”
阿容怎么还没有出来?
小仪子不回答,他只让我跟着他走,不允许我给杨周雪比划一个手势。
我只好跟着他在长廊上七绕八绕,在偏殿门口停下了。
小仪子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声音清澈:“请吧。”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关系。
我自然知道,我的利用价值远远比不上杨周雪,太子这么大费周章地让小仪子把我带过来,一定不是因为将军府的事情,也未必和我的身世有关——毕竟十七年前早就过去了,物证已经烟消云散,人证却没有那么好找,他就算有心要查,也不至於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