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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俯身,却没有跪下来,想必是太子跟她说过,让她不必多礼。

太子点点头:“你要坐着吗?这里可没有多的椅子了。”

我看了一眼杨周雪,她站得笔直:“没必要,我此次前来,是将我姐姐带回去的。”

太子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姐姐”这两个字,他的神色让我如芒在背,於是捏紧了椅子上的把手。

“我叫她来也只是问几个问题,就像鸾鸾点名道姓要你做她的陪读那时一样。”太子道,他依旧没站起来,只是指了指门口,“问题问完了,你把你姐姐带回去吧。”

杨周雪得到了他的首肯,立即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起来。

我惊觉她的手心冰凉,手指碰到我的手腕内侧,冰得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在太子眼里是不是一脸惊惶之色,但是我已无暇他顾,只是偏过头去看她。

我名义上的妹妹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她暴露在我眼睛里的侧脸表情平静而冷漠,没有一点表情。

我被她拉出殿门时看到小仪子早早地跪在了地上,他侧颈上的伤痕犹在,几乎贴到地板上的额头上隐约有着青紫痕迹。

我微微一愣,杨周雪却加快了脚步,我被她拖着走,踉踉跄跄。

去学堂拿了书箱和食盒,出了宫门,到了马车里,她才肯松开我的手,只不过脸色依旧是冷的。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心虚。

一路上她也只是沉默,微微闭着眼。

我突然感觉她看上去格外疲惫,脸色苍白如纸,几乎没什么血色,淡色的披风被融化的雪浸透了,搭在身上,想必并不好受,可她就像习以为常了一样,一动不动。

回到了行春居,她先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坐在了椅子上后,才算缓过来一样。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有点坐立难安。

照玉不见踪影,在沉默中我突然想起忠叔说杨周雪从不让人在行春居待太久这件事,正想开口询问原因,她先给自己倒了茶,开了口:“你是怎么跟太子见上面的?”

我见她态度和缓,便将过程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包括太子的问话和我的回答。

杨周雪点了点头:“你没给太子送把柄,倒是……”

她脸上漏出了一丝笑意,又转瞬即逝,再说出口的话有些意味不明:“你记忆力倒是不错。”

我愣了愣,正在思索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杨周雪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她兀自道:“你记得太子说,他也单独把我叫过去问过我几个问题吧?”

我正好奇呢,见她主动提起,自然顺势点头:“是。”

“他那时问我在将军府读过什么书,又问我想不想进宫玩。我那时虽然年纪不大,但也不是傻的,这种问题含糊过去就行了,真正让我起了戒心的,是他问我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