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没有再看我,而是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带着明月去京城四处逛一逛。”
杨夫人明显并不在意这个:“钱带够了吗?”
“嗯。”
杨夫人不看我,我也不好随便开口,只能站在一旁听她们俩一问一答,感觉自己是真正的局外人。
我才是杨夫人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可有时候我揽镜自照,总是看不出我和杨夫人在眉眼五官的相像之处,也可能是我没有见过她年轻时的模样。
不过每次我看到现在丰满而言语刻薄的杨夫人时,总觉得她跟我之间维系的血缘稀薄得不像话。
“我听贮禾说,阿容给明月送了把琴?”
“是。”
杨夫人似乎有些焦虑,她总算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看向了杨周雪。
“母亲有什么话大可直说,”杨周雪就像没有看到杨夫人戒备的眼神一样,语气很柔和,“姐姐跟我们是一家人,对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看向了杨夫人,她没想到杨周雪会这么说,端起茶喝了一口,总算肯说正事了:“我跟你说过吧,别跟挽容公子走那么近。倘若太子真的查不出他的身份,那么他不是皇上那边的人,就是……”
大概即将说出口的话传出去会给将军府招来祸端,杨夫人顿了顿,带着担忧的眼神长长久久地停在了杨周雪身上。
我知道杨夫人什么意思。
阿容不是皇上抹去了过去、特意安插在九公主身边的暗卫,就是北陵派过来搜集情报的奸细,无论是哪种身份,都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跟杨周雪走的太近,难免会引火烧身。
“挽容公子於我不过是过路人罢了,母亲不必想那么多,我自有分寸。”杨周雪又宽慰道,“反而是母亲要给表夫人接风洗尘,又要准备元旦和春节时的一系列事宜,想必要操心的事情更多吧。”
杨夫人沉吟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你今天早点回来,晚上我要跟你父亲聊聊这件事。”
她的潜台词就是要杨周雪也一并过去,可没有一句话是提到了我。
我想忽略掉眼睛里的酸涩,低下头时觉得眼前都像起了雾,看什么都是模糊一片。
杨周雪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她往我这边挪了两步,不偏不倚刚好能挡住杨夫人看过来的目光。
我眨巴眨巴眼睛后去看她并不宽厚的背影,杨周雪的手又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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