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捂得更严实了一点,心想杨夫人大概也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在来的路上吧。
不多时便听到了脚步声,照玉在房门口驻足,不肯轻易进来:“大小姐,我把大夫叫来了。”
我想站起来把大夫领进房,手却被杨周雪猛地抓住。
就我来杨家的这段时间里,我的手不知道被她抓过多少次,几乎要习惯了。可这次却不同,杨周雪的手因为体温的升高而烧得滚烫,又因为寒冷而不断发抖,却怎么也不肯松开我的手。
我皱着眉想把她的手指掰开,却发现她在昏迷中依旧用了力,怎么也掰不动。
我只好无奈道:“你让大夫直接进来吧。”
“小姐一向不喜外人随意进出行春居……”
照玉犹犹豫豫的,我不耐烦,都已经把大夫叫过来了,不给杨周雪看病难不成等她自然退烧吗:“直接进来就行,杨周雪若是怪你,自有我担着。”
有了我这句话,照玉才像有了主心骨似的,将大夫带了进来。
花白头发的大夫一袭长衫,先朝我的方向弯了弯腰,这才在照玉拖过来的椅子上坐下。
我不尴不尬地坐在另一侧的床沿,杨周雪不肯松手,我又挣脱不开,迎着大夫看过来的目光解释道:“杨周……我妹妹可能是发烧烧糊涂了,不愿意松手,麻烦大夫将就一下吧。”
大夫倒是没说什么,照玉却面露不屑。
我看到她翻了个白眼,嘴里不知道在嘟哝着什么,只是想着怎么说照玉也是杨周雪的婢女,轮不到我来管教,也就没跟她多做纠缠。
只不过她那个眼神依旧让我看着杨周雪的时候会感到如鲠在喉。
大夫很快就把手从杨周雪的手腕上收了回来,说是受了冷,再加上郁结於胸,听我说一整个晚上都没换湿透的衣服时更是摇头叹气:“像她这样折腾自己,她不发烧谁发烧呢?”
我无话可说,却在心里疑惑,杨旻是跟杨周雪说了些什么能让她郁结於胸,以至於发烧烧到如今这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大夫叫照玉跟着自己去抓药,我先叫住了照玉:“照玉,母亲知道杨周雪发烧了吗?”
照玉愣了愣,回道:“奴婢不知。”
我挥挥手:“你先去抓药。”
照玉和大夫的身影消失在行春居,我把敷在杨周雪额头上的毛巾换下来,重新换了一个上去后,独自思考了一下。
先不提现在还有没有时间去学堂,照玉不肯随意走进行春居,我也不可能抛下杨周雪一个人在房里待着,学堂已经是去不成了,但是发烧这种事还是要让杨夫人知道比较好。
自从我被认回杨家,都没单独和杨夫人共处一室过,大多数时间都是陪杨周雪耗在了祈明殿和行春居里,也就昨天晚上她突发奇想拉我去京城的路摊上吃了碗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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